风缱雪看他:“偷个钱袋便要被斩去半边身体,没做错?”
谢刃撇嘴:“那谁让他偷钱啦,万一是别人买药的救命钱,岂不是也害了一条命。一命还一命,有何不妥?”
风缱雪问:“万一不是救命钱,又该如何?”
谢刃不以为意:“不是救命钱,偷鸡摸狗一样该罚。”
风缱雪提醒:“可你也常在集市上顺手摸果子吃。”
谢刃被呛了一下,苦起脸:“这怎么能相提并论,风兄,我在婆婆婶婶里行情好得很。”
风缱雪道:“万一烛照神剑并不觉得你行情好呢?”
谢刃一想:“好吧,这回算你对。”
他语调懒洋洋的,也不知是真的被说服,还是不想再继续讨论这无聊的事。只冲着面前的侍女一眨眼,笑着伸手:“姐姐,我还想再要一个果子。”
风缱雪不悦:“谢刃。”
“我知道我知道,要稳重,可他们都在说烛照神剑呢,顾不上看这头。”谢刃剥开一枚橘果,自己还没吃,先将一半递到他嘴边,“你尝尝。”
风缱雪往后一避,却依旧被喂了满嘴的果rou。谢刃看着他笑:“你虽不嗜甜,可果子又没有咸的,还要不要?”
风缱雪摇头:“不要。”
谢刃便将剩下一半丢进自己嘴中,一咬差点没将牙酸掉,龇牙咧嘴地说:“这么难吃,风兄,你怎不提醒我?”
风缱雪答:“因为你没问。”
“什么没问,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谢刃皱着眉毛,“我发现你这人吧虽然没表情,坏心思倒不少,明知我不爱酸苦,偏要看笑话。”
风缱雪绷起唇角:“我没有。”
“不行,你得再吃一个。”
“好。”
“这么爽快?”
“我能吃酸。”
“……那你别吃了。”
“嗯。”
然后直到宴席散了,风缱雪才说:“骗你的,我最不喜吃酸。”
谢刃:“……”
风缱雪不紧不慢:“兵不厌诈。”
谢刃觉得自己这回真是亏惨了,于是又在桌上捡了一枚橘果,回头却见风缱雪已经御剑飞往云海深处,赶忙去追。此时小老翁布下的幻境尚没有完全散,娇艳的花海在,焰火也在,谢刃掌心带出的火索混在漫天火树银花里,并不引人注目,只挡得风缱雪后退两步。
谢刃单手握住他的肩膀,带着跌落在一只仙鹤背上,将人牢牢压住:“张嘴。”
风缱雪笑着往旁边躲:“走开。”
两人在云层与焰火间打闹,旁边有醉眼朦胧的修士路过,隐约窥得一眼,当场大吃一惊,赶忙拉着年幼的子女绕道走。
第二天就有消息传出,说是在星河宴罢后,有宾客可能是喝多了酒,稀里糊涂的,竟在云海间就……荒谬啊,荒谬!
谢刃靠在长策学府的秃头大树上,震惊地说:“谁啊,这么迫不及待,我们怎么没看到。”
风缱雪在树下看书,毫无兴趣地回答:“不知。”
第21章
璃焕和墨驰痛定思痛,还是觉得这事不能怪自己,因为不管从哪个角度想,《马礼德劝善歌》后面都应该跟一顿清心忆苦餐,大家围坐灯火手捧窝头,一起含泪感念马大德的崇高品质那种,哪有抛下朋友独自去吃星河宴的道理?
谢刃丢给他一枚红玲珑果:“分明就是你们自己要跑。”
璃焕大感不公:“谁能知道风兄的行程安排竟那般诡异,我们都以为你晚上在和老大爷一起喝咸菜汤。”
谢刃将剩下的果子都塞给他二人,打着呵欠往回走:“不说了,我去睡会儿,晚上还得继续看那本静心什么经。”
墨驰安慰璃焕,算了吧,阿刃虽然能赴星河宴,但陪风兄消遣可是苦差事,又静心又劝善,你我确实招架不住这八十岁起步的无聊生活。
璃焕:“有道理。”
夜间,小院里依旧灯火昏黄。
谢刃睡眼朦胧看完《静心悟道经》第二卷,刚想回去睡觉,却被风缱雪拉住,问他:“看完之后,有何想法?”
有何想法,想法就是我现在真的非常困。谢刃一头栽到他肩上,耍赖提醒:“风兄,先前只说陪读,可没说还有共议,这得是另外的价钱。”
风缱雪随手从乾坤袋里抽出一本书:“你不偷懒的话,这就是另外的价钱。”
谢刃看了眼封面绘图,当场清醒,修真界有四大禁书,这本《画银屏》就是其中之一,禁的理由是过分香艳。而十几岁的少年嘛,对这种书总是怀抱冲动的,他比较惊奇地问:“你们风氏还藏着这种书?”
风缱雪:“如何?”
谢刃揽住他的肩膀:“看在禁书的面子上,成交。”
他方才虽然困倦,但《静心悟道经》还是半字不差地看进去了。给自己倒了一盏温茶醒神后,便道:“书中说无欲方能久安,我却觉得未必,想有片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