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龙非常和善地看着这群享受灵力阵的“冤大头”们,也不说把人叫出来:“诸位。”
帝俊猛地一抬头:“——失礼了,我等不该在谢师门前争执——”
“那都是其次。”祖龙慢吞吞把竹简从袖子里掏出来,“诸位可能还不知道,大家脚下这灵气阵乃是麒麟弟子费尽心思所制,耗费了许多珍贵的材料……诸位争执之下不慎触动,是不是得均摊一下这个损失?这个数。”祖龙把手一伸。
妖族和巫族负责管事的帝俊、帝江:“…………”
多少???
再往身后的族人中一看,竟有好些仅是因为天赋独特、或智谋过人而被带来的同伴,仍是坐地不起,隐约有了突破的意思
,而灵气也在以极为迅速的势头在往他们的身体里涌入。
祖龙瞅了眼灵气,淡淡道:“这么段时间过去,现在得是这个数了。”
帝俊、帝江:“………………”
一瞬间,相同的悔意开始在两位领袖的心头升腾:他们就是没事找事,干什么要在谢圣的地头吵架,就不能忍一忍等生日宴结束再说吗??这下好了,他们哪是来给谢圣祝寿的,分明是来当冤大头的。
两位领袖心揪得一阵阵疼,转身来想支使那几个还在打坐的同伴离开吧,瞧着他们的样子又觉得打断不大好,难得的机会。
最后还是太一探过头来,十分熟练地对祖龙说:“有没有套餐?来个包日的吧。团体购有没有优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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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对被狠狠坑了一笔心怀不满,但二位领袖熬到生日宴结束后,还是忍不住来找谢圣,问起聚灵阵的事:“……与我同行的好些同伴,还在门口阵中坐着,那阵当真厉害!就是不知,能否请贵门中麒麟弟子来我族道场中,也布下此阵?报酬好说。”
谢圣正郁闷地想着,鸿钧明明说好会来,怎么到宴会结束了都不见人影,闻言打起Jing神:“当然可以。”他当时叫定光去搞小动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过这阵其实还不是顶厉害的,我麒麟弟子另有两阵,如今设在后山两池之中,一唤灵池,一唤煞池,你们可以各自对号入池,体验一下,再来决定要设哪一阵。”
帝俊等人心中都是一惊,而后狂喜,心中万般算盘都打起来了,赶紧去后山体验。
谢圣懒散地起身,也不怎么想拆礼物,和弟子们一块挨个将宾客们送走,方才转身往自己个儿的院落里去。
一百年再一千年,一千年再五千年。如今七千年零几百个岁月过去了,谢圣每个生日都在无名山中度过,但办得再热闹,在他心底最深处,还是铭记着当初在师父家中,一行师兄弟挤在同一间小居室中的感觉。
院落里,那株刻满了划痕的梧桐树下多了一条长椅,谢圣在椅子上坐下了,静静地想。
他不愿忘记的,或许不是那些在师父家度过的生日,而是那种可以全身心信赖一个人的感觉。而如今他独自来到洪荒,能
依靠的只有他自己……
谢圣怔怔地看着脚下的土地,沉浸在自己的思念中,半晌才有些迟钝的抬起头,往梧桐树的方向望去——
一道白如洁雪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那里。
好像已经站了很久。
也站过了不知多少年。
鸿钧垂着眼眸,看仰起脸瞧着自己发呆的谢圣:“来晚了。”
他从居高临下的角度看着谢圣,只见谢圣两只眼都睁得大大的,在月光下格外澄净,额顶的发丝有些凌乱,几缕从发冠中滑落出来。
下一秒,谢圣便突觉额头一凉,一袭雪白扫过他的额头,接着头顶的发冠被轻巧地摘了下来,七千零二百多年蓄起的长发顿时滑落肩头,旖旎曳地。
鸿钧的手很稳,指尖在谢圣的头顶梳过,将那三千烦恼丝尽数收拢至掌中,手腕几下转动,便挽出个漂亮整洁的发髻,随后戴冠,上簪。
谢圣忍不住打了个颤。
鸿钧:“生日快乐。”
他的语气非常平淡,像月光似水,像夜风轻拂,但那双执掌过造化玉碟的手却轻轻划过谢圣的肩头,最后右手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搭在谢圣的头顶。
宽厚的,温暖的,带着包容和仿佛一切都不必担忧的安抚。
鸿钧还记得,先前谢圣哭的那次,睡着的时候还使劲把脑袋往他的手下拱,一摸头又安稳了。
谢圣望着鸿钧,情不自禁道:“……头发拖地脏了你洗啊?”
正有种岁月静好感的鸿钧:“????????”
…………
谢圣确实挺感动鸿钧在他伤感的时候及时出现,还安慰他的。但是男人的头不能乱摸!
谢圣拉着鸿钧,特别幼稚地往伙房蹦蹦跳跳:“这会回来待多久?”
鸿钧还停留在刚刚那一下横来的车祸现场,不太能回过神,过了一会才说:“……千年。”
“咦,那感情好。”谢圣挺高兴,拿来了面粉又倒了水,吭哧吭哧和了一会后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