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自主意识呀。
这样子的话,如果有一天他(阿严)不在他身边,阿缘该怎么办啊。
阿严简直无法想象有一天阿缘会因为不知道吃饭而活活饿死在那个没有人会进去的小房间里。
“要记得吃饭,记得吗?”他摸了摸弟弟乱糟糟的头发,可惜听不见的小孩子只会用那双无神的大眼睛看着他。
阿严与阿缘是长相完全一致的兄弟。
因此,两个人有着一样的大眼睛,和一样浅薄的嘴唇。
但是阿严的眼睛是炯炯有神的,充满着生机与对日后的忧愁。
他还这么小,却已经想到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想着想着,正玩着双六的阿严把骰子扔到了棋盘外面。
※
阿缘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请求。
震惊了。
简直是惊呆了。
“这不是阿缘大人吗?听说您最近会讲话了,正是让我吃惊啊。”父亲的部下平时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但是面对阿缘——这个脆弱的孩子时,他总是会不自觉地露出轻蔑的表情来。
是的,轻蔑。
不自觉地就流露出了那样的表情来。
在人与人纷争的时代里,武力虽然说不是衡量一个人的最高标准,但绝对是最重要的一点。虽然说以头脑胜出的,织田信长的左膀右臂之一的明智光秀也是个头脑派,但他也是会用□□砍掉一百多个人的脑袋的家伙。
因此露出了那样子的表情来。
阿严的表情颤了一颤。
但是他心想,这样也好,就让阿缘知道自己离武士的境界有多远,然后放弃那个触不可及的愿望好了。
愿望之所以称之为愿望,即是一个人的理念汇集在一起,而形成了一个念想。
但是如果「愿望」,如果「目标」距离自己过于遥远,就好像不可逾越之峰,不可跨越之海立在你面前的话,那样的「愿望」就只能够被叫作「空想」。
放弃这个空想吧。
别做那后世当中被一半人嗤笑的空想主义家。
部下开玩笑似地给了阿缘一把袋竹刀。
七岁的阿缘,身材比阿严要小上很多,所以拿起那把袋竹刀的时候他整个人有一种刀要掉下来的感觉。
父亲的部下摆出了一点也不认真的姿势。
就算是阿严这种小孩子也看得出来他无心应付一个虚弱的小孩子。
阿缘回想了一下,这位部下之前教导阿严时所摆出的动作。
在部下好笑的眼神当中,他那样子攻了过去。
……
发生了什么?
阿严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宛如一阵狂风吹过,宛如一道雷电闪过。
弟弟(阿缘)的身体一闪而过,就像是黑色的天幕里闪过一道闪电般那么迅速。
怎么了……
阿严停止了思考。
原本摆出不像样姿势的父亲的部下,此时已倒在了地面上。他手里的袋竹刀被扔在一旁,而他个人,则是躺在地上哀嚎。
哀嚎。
阿严从来没有击中过一下的部下,此刻躺在地面上哀嚎。
好痛。
好痛啊。
对方的脸上充满了那样的表情。
阿严表情上面无表情。
他的心,是如此的冰冷。
为什么?
充满了疑惑。
满是疑惑。
你怎么了?
阿缘……
阿缘站在原地,呆呆地看了看手里的那把袋竹刀。
……
他一点也不犹豫地把袋竹刀丢到了地上。
“兄长大人,兄长大人,你什么时候会空出时间来啊?”
……
……
阿严舔了舔嘴唇。
不知何时,他的嘴唇已经晒得干燥起皮了。
……
阿严讲不出话来。
阿缘的大眼睛看着他,还是像原来一样纯洁无辜。
……
经过仆人们的时候,听见了有关那位部下的事情。
被阿缘打中的地方,肿起了拳头一样大的包。侍女们里传说,那位部下因为被一个小孩子打败而抑郁终日,最终不愿再做武士了。
那一刻的阿严心里充满了惶恐。他被绝大的恐惧整个的攥住了,他的心脏,被别人捏在手心里。
他不明白。
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一直黏在母亲左半侧的阿缘能够打败他一直无法击中的父亲的部下。
从那一天起,阿严就感觉自己背上背负了十座大山。为了弄明白比自己瘦小的阿缘为什么能轻轻松松地击败部下,他就像那些讨好主人的仆人一样开始讨好阿缘。他开始压缩自己的时间,把自己所余下的一切时间都倾泻在自己那个已经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