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却不可以了。
他不仅无法与其他鬼联系,自身所拥有的血鬼术也消失殆尽。
他真的变成完美的生物了吗?
他真的变成究极生物了吗?
……不!!!!
无惨突然想到了能够在阳光下行走的,完美生物的对面。
——人。
他该不会是变成了人类?
他怎么会变成人类?
不!这不可能!
他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眨眼睛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副可怕的愤怒的表情。可他的愤怒还没有表现出来的时候,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面突然传来了阵阵的疼痛感。他那苍白的皮肤上开始爆起一颗颗的小红粒,它蔓延的速度非常地快。
一股钻心的疼痛袭击了无惨。
“你怎么了?!!”
因为忘记拿东西而从田里回来的日轮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男孩痛苦蜷曲起了身体。他跑过去,看见了对方脸上和手臂上泛起的红色疹子。
他匆忙地抱起对方,跑到了屋子里面。
无惨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而日轮则迅速地拿来手巾和凉水(现在怎么可能还有热水啊)打算给对方起疹的地方擦拭一番。然而,就在离开阳光之后,这个男孩身上的红的斑点又如退chao般很快地消失不见了。
“不能见光吗?”日轮皱了皱眉头,然后他还是用手巾沾了水,给对方擦了擦冷汗淋漓的额头,“不知道自己不能晒阳光吗?”有些人因为体质原因,天生不能见阳光。……他也是吗?
无惨倒吸一口冷气。虽然红斑点已经消失不见了,但是刚才那股密密麻麻的疼痛还留存在他的大脑之中。
他感到很恼怒。
称为鬼之后,他何时因为这种小疼小痛而尖叫过?没有,不存在的。他的再生能力超过所有家伙,因为被毁坏的痛苦会在再生的那一刻随之消失。
他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可是这段时间,每每都突破极限。
首先是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居然穿了一件丑哭了的女孩子的衣服,然后是被这个弱小的人类任意揉捏,现在又发现自己失去了鬼的能力。
哪一点不令他恼怒?
哪一点都令他狂怒。
可是鬼舞辻无惨现在没有办法。
与人类没有任何区别的他,无法做到自己一个人活下来。
他总是通过剥夺其他人的身份而活着,可是这一次,他不再有这样的机会。
没办法通过这个办法来生活的他,只能委屈地依靠这个讨人厌的小姑娘。
没关系……忍耐一段时间就好了。
他肯定自己的能力会回来。
这份自我肯定大约持续了一个月以后,出现了成效。
无惨发现自己恢复了与其他鬼在脑内沟通的能力。但是恢复到只是部分,他只可以在短距离内与别的鬼沟通。至于这个短距离是多少,他还没有尝试过。这片山林里虽然没有多少鬼,但还是有一两只的。可是无惨的傲慢令他不愿去与一只弱小的鬼交流,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保持着观望的姿态。
等着等着,春天终于来了。
水田里面的秧苗开始蹭蹭蹭地往上长,小鸟们开始在交错的枝桠树叶里面叽叽喳喳。
春天的某一个没有夕阳的日子,无惨发现自己的脑电波与一只鬼接通了。他很快就发现那只鬼是他的得力干将——位列上弦之一的鲶八云。
已经感受到对方在接近了……很快……很快。
鬼舞辻无惨决定在夸奖对方一波后然后狠狠惩罚他。
夸奖鲶八云是因为对方找到了他,惩罚他是因为他居然花了这么久才找到他。
没有夕阳的日子里,太阳藏到山头后面去以后,世界里的光就很少,很薄了。在这样的光下面,无惨的皮肤上是不会起“红疹”。因此,他站在院子里,等待自己的部下前来迎接自己。
过了一会儿,看见了鲶八云。
虽然是看见了,但是对方现在的模样很奇怪。
——他居然背着一个人类女孩。
等到他走近了,无惨还发现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氛围特别融洽。
他的属下也看见了他。可是鲶八云不仅没有丢下背上的小姑娘向他奔来,反而是不紧不慢地走着,一边走还一边和女孩聊着天。
无惨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要爆炸了。
他非常非常地生气。
于是他干脆在鲶八云的大脑里面尖叫。
“鲶八云你在干什么啊鲶八云!!!”
※
鲶八云把用来防护阳光的黑灰色交叉的大斗篷摘下来,看了看四周的摆设,自己把它揉成一团,塞到了一旁的小柜子里面。
日轮对来到这里以后没有作过一次声的男孩说:“以后我们三个就是一家人啦。”
男孩没有地方可去。
日轮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