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熟练地从窗户里爬进屋,从走之前山本扔来的外套帽里掏出一只幼小的黑猫。
“我有些事过来,”他道,“作之助可以帮我照顾猫吗?”
织田作之助有些凌乱地接过猫:“当然可以……这孩子的名字还没取吗?”
“名字我已经和他商量过了,就是“猫”!”
“总之!这家伙暂时就交给你……猫?”
准备转身就跑的少年疑惑地拉长了调子,发出疑惑的声音。
他转过头,猫白色的爪子拉住了自己的衣衫。
黑猫喵无表情地舔了舔爪子,冷声道:“不是才说过要听我的话给我做牛做马吗?这就要背叛我们的契约了吗喵?要抛喵弃喵了吗喵?”
他无师自通了喵言喵语,一通喵喵喵下来,让纲吉有些脑壳痛。
沢田纲吉头疼地看着他,叹了口气。
“那你要和我一起吗?”他贴心地为黑猫身体内的灵魂做了些遮掩,“不是很喜欢作之助吗?”
黑猫三两步跳到了他的身上。
“再喜欢织田作你也才是我要驯服的对象,”他继续漫不经心地舔着爪爪,“要是死在奇怪的地方我还没来得及诅咒你的话,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沢田纲吉哑然失笑。
织田作之助将将自己的目光从这一人一猫身上短暂地收回,内心极为波澜。
事实上,听过黑猫说话和太宰治的声音的人,都不会察觉不到这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虽说黑猫喵喵喵的时候是再寻常不过的猫咪撒娇(?)的声音,但当他说话,声纹和语气中的淡漠与冷静,简直与这个世界名为太宰治的少年如出一辙。如果一定要说多了些什么,大概就是猫语气中那挥之不去的倦怠。
织田作之助是一名港口黑手党的底层人员。
在此之前,他是一名杀手。
在更早的时候,他与同时占据里世界和异能界顶端地位的炼狱舍息息相关,见过的景色约莫是寻常人穷尽一生也无法追逐。见此,心中也有了些在常人看来不切实际的猜测。
加上那些若有若无的熟悉感,很容易就将黑猫的身份猜测到另一个“太宰治”身上去。
再转念一想,平行世界之类的老生常谈也不是毫无可能。
织田作之助只是天然没有呆,心下一动,便将事情猜测了个大概。
目光沾染上了歉意与柔和。
黑猫早已料到,却并不因此欢喜,只转过头,曾经视若珍宝的关注只在暂时被扔到一边。
如果织田作猜到什么而产生亲近,那么也不是因为我,而是这个世界的太宰治。
因为这个世界的自己来得到的贴贴他才不要!
他要的是因为自己而得到的贴贴!好猫不要嗟来之贴!!
黑猫拒绝了发言,于是沢田纲吉只能像是自己家的小孩子在别人家床单上画地图的老父亲一样对织田作之助投去了歉意的眼神,将宰猫重新揉吧揉吧放好,从正门处走了出去。
织田作之助在他们离开后去关掉火,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会从正门走。
还没疑惑完,窗户处又传来了啪嗒啪嗒的敲门声——这一次比起刚才的有礼有节显得杂乱而虚弱一些。
织田作之助有些迟疑地拉开了窗,见到一个有着鸢紫发色的男人半死不活地趴在自己家的窗户上。
“空、空中巡警!”男人将一张罚款单颤颤巍巍地递了过来,“刚才的那孩子是你认识的人吧?没成年?未成年没得到飞行许可证就随便乱飞是要被罚写三万字检讨的你知道吗?他这还是第二次犯了,监护人要陪同一起写的!”
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诚恳地道了歉,眼也不眨道:“不过,我也不是他的监护人。”
“什、”男人大失所望,小声嘀咕起来,“那孩子竟然还擅闯民居吗等我抓到一定要好好说教他个一天一夜才行。”
抬起头骤然就换了一副笑脸,织田作之助的演技也堪称天衣无缝,只在目送对方离去在心底怜悯了一下天下所有打工人。
三秒过后,暗红发色的男人重新开始恰饭,顺便思考沢田纲吉半夜奔波的原因——总不至于是为了给他撸猫。虽说千里送猫撸,礼轻情意重,但这只黑猫似乎并不是很想让自己撸的样子。
那么果然只有……
暗红发色的青年放下碗筷垂下眼睫,思衬半晌,还是披上外套朝外走去。
此时此刻,被织田作之助惦记着的少年已经一路坐上了电车。
神奈川地区的巡警先生未免过于尽职尽责,考虑到之后去的地方或许会为巡警先生带来些麻烦,沢田纲吉贴心地放弃了继续做夜空里最明亮的星。
当然,最重要的是如果就这样直愣愣地冲上人家港口黑手党的最高处,定然会被当做可疑分子,如果因此而演变成更加复杂的局势……他还答应了山本武要带这边的特产回去当早饭呢。
纲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