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自无不可,这才送走了川上编辑。
但他并没有立刻离开,目光扫视一圈,在一团灌木丛中发现一团眼熟的黑黢黢。
棕发的男孩伸手将黑成煤炭的一团拎起来,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这里的,白色的四只爪爪上沾了不少shi润的泥土,就着纲吉拎着他的姿势仰起头,鸢色的眼中倒映出冷漠着一张脸的男孩的模样,乖乖地喵了一声。
就像是纲吉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会在初次见面的幸村真一面前装乖弄巧一样,太宰猫猫在饲主的羞怒面前,也并不介意喵喵两声将羞怒的铲屎官驯化。
丝毫不出意外的,即使明知猫只不过是在逃离自己的羞怒,沢田纲吉的表情还是不由自主地解了冻,生气地将猫揉进怀里使出ruarua大法,让帅气的黑猫变成毛毛乱糟糟的邋遢猫猫。
“猫太过分了!”他气愤极了,“那可是我的作文!我的心路历程!就这样发表出去我会社会性死亡的啊!”
猫舔舔爪子,愣了一下。
他记得自己是有意把名字那团给糊住了来着?
川上编辑在初次的电话对话中其实就问过这个问题,但沢田纲吉当时过于羞恼,几乎陷入了什么都是嗯嗯嗯好好好的模式,竟然也没听到笔名——只模糊的记得编辑社询问了自己的意见,取了个两个字的笔名。
大概是沢田之类的吧。
虽然这个姓氏并不少见,但只要想到自己的同学们或许会看到那篇文章然后联系到自己身上,沢田纲吉就觉得自己已经从脚底红到头顶。
太太太太……太让人难为情了!!
他抱着猫站在原地脸色不断变来变去,最后也没能有什么想法,只能狠狠地再搓了一顿猫猫,将猫那张日益圆滚的脸揉揉扯扯,拉成一摊猫饼脸才罢休。
正当沢田纲吉站在原地对猫上下其手,脸颊鼓鼓连呼出的空气都能吹起头发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短暂的笑意。
他就像是被拎住后颈皮的猫一样回过头,发现山本和幸村Jing市就站在自己身后。
沢田纲吉僵硬地举起手、哦这只手拎着猫,举起猫晃了晃。
山本武噗嗤一声笑出声:“我和Jing市哥看你好久没回来所以出来看看……这孩子是猫?真是很久不见了啊。”
他相当自来熟地抱住黑猫,手掌被猫嫌弃地推开也不恼,嘻嘻哈哈地掏出一截火腿肠就开始逗。
然后被冷漠的黑猫一尾巴糊上脸。
黑猫重新跳回沢田纲吉的肩头——因为体型的增大这里似乎并不适合四足站立,于是顶着男孩毛茸茸的发顶奋力一跃,就趴在铲屎官的脑袋上作威作福起来。
幸村Jing市对这只猫很有兴趣,问道:“这孩子是阿纲家的猫?”
他跟着自来熟的山本武叫阿纲,莫名其妙地有着本应如此的兄长感。
纲吉给猫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的脑袋好受一点,点了点头。
“名字就叫猫,”他捏着宰猫的爪子在头顶上挥一挥算是打招呼。
幸村Jing市觉得自家老爸好友附带的这个孩子着实有趣,捂着唇也克制不住笑意,温声以想要在自家妹妹考到年纪前五之后奖励她一只猫咪为切入口,很快就和男孩热络起来。
幸村父子直到傍晚商定了开学两个孩子和幸村家的孩子一同去学校才离去,沢田奈奈在送他们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在纲吉帽子中睡着的黑猫,捂着唇,眼中是止不住的惊讶——她还以为黑猫是趁着众人不注意一齐跟过来的。
她抱着猫猫好好检查了一番,捏着都快要和身上皮毛一个颜色的泥猫爪是止不住的叹息。
当天晚上黑猫猫就享受了来自沢田家女主人的优待,连带着餐后小鱼干都升级成了宰猫猫喜欢的蟹rou味小鱼干。
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不论是太宰猫还是沢田纲吉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安全感缺失的猫对铲屎官的忍耐度做出的一次小小的试探与挑战,这种程度踩在他忍耐限度上的试探估计不会来的太多,故而纲吉还能从容地对坏心眼多着呢的小猫咪说原谅。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在一周之后,即将开学典礼的某一天,神奈川某大型杂志社发行了新刊。
新刊第一卷 属于一位笔名为[猫爪]的作者,以流畅的笔触抒写[想要成为的人]。
不知内情者会为他童趣自然又在某个时刻透视内心的笔触而震动,而对多年前那场神奈川遭受的灾难心知肚明之人,则抚摸着这些文字,只默默不语,潸然泪下。
在万千心绪被震动达到某个界限之时,黄昏的逢魔时刻,黑色的文字不受控制地从纲吉脚下延展,红色的火焰熊熊燃烧,其中掺染着为不可见的橘红,在短促的停顿之中逐渐旺盛,将原本赤红一片的火焰也染上橘色。
黑色的身影在火焰中逐渐成型,火焰勾勒出黑色的轮廓,高顶礼帽的帽檐、卷曲的鬓角和那把不离身的捷克制的c\z75,黑发的男人穿着高定西装,肩上趴俯着一只绿色的变色龙,抬眼的一刻为凝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