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司马延急急往内室而去,青峰如影随形。红岭知道主子最不喜旁人接近,定是急着去换衣服。
苏宓表情怔怔,“红岭姐姐,一百两银子是不是太多了?郡主不占旁人便宜,我会不会占郡主便宜了?”
红岭闻言,表情复杂。
表姑娘还真是有口无心。
一百两银子换一个算账的法子,对主子而言不亏。
她取来的是银票,薄薄的一张交到苏宓的手上。苏宓没有再推辞,低着头将银票接过收好。“谢谢红岭姐姐。”
“表姑娘,百岁看着可怕,实则从未伤过人。”
百岁不是普通的狗,它是雪狼和狗的后代。不过它自小养在王府,吃得比人还好,倒是确实没有伤过人。
“百岁?”
“就是方才那条狗的名字。”红岭解释,“百岁是郡主从小养大的,最听郡主的话。”
苏宓脸还白着,神情已无方才的惊悸。“原来它叫百岁,名字还挺好听的。百岁无忧,我嬷嬷也常这么盼着我一生顺遂。”
将自己和狗相提并论,这位表姑娘还真是心思纯净毫无杂念。
她以为经过今日之事,苏宓定然要隔几日再来鹤园。没想到第二天苏宓又出现在鹤园外,不过司马延没有召见。
接下来的几天,苏宓天天在鹤园外面玩,司马延一直没露面。
有时候红岭觉得这位表姑娘实在是可怜,偷偷送些点心出去。再后来,她大着胆子送了一把凳子出去。
于是苏宓在鹤园外的日子变得舒适起来,有可以坐着晒太阳的凳子,还有Jing致可口的点心和热乎乎的茶水。
这样的日子,比在小院不知强多少倍。
如果不是司马延日日开窗看书,红岭还当自家主子一无所知。她私心想着,如果主子责问起来她一力全揽。
不想一连数日,司马延视若无睹。
冬日晴不过十日,Yin天冷风突来的那一日,苏宓没有出现。一连几日天气Yin森,不知不觉已至小年。
夜里大雪纷飞,整个朝天城再一次银装素裹满目皆白。鹤园的雪向来不会清扫,也不许下人践踏。
除去进出之路,皆是白雪皑皑。腊梅花在一片白色中分外夺目,池中的仙鹤则越发显得活灵活现。
内殿的窗还开着,司马延依旧披着厚实的狐衾坐在窗前。
红岭小声劝道:“郡主,您身子要紧。”
司马延看着她,她被看得头皮发麻。
“郡主,奴婢多嘴。”
“你这几日怎么为何不往外面跑?”
她心下一紧,“郡主恕罪,奴婢有错。”
司马延凤眼一冷,“你错哪了?”
“奴婢不该多事,不该给表姑娘送点心茶水和凳子。表姑娘并没有和奴婢说过什么,一切皆是奴婢自作主张。”
“你倒是会替她说话,像她那样一曝十寒之人,不值得费心。”
红岭哑然,主子是何意?表姑娘哪里一曝十寒?
她百思不得其解,暗道主子莫非因为上次之事对表姑娘生厌。若不然为何要说表姑娘不值得费心。
有婆子在外面询问是否可以摆膳,司马延像是不经意地道:“在雪中用膳,想来颇有一番乐趣。”
主子张张嘴,下人跑断腿。
在外面摆膳,自是要先布置妥当。火盆一盆盆地搬出去,下人们忙得脚不沾地。才在鹤园最近的亭子里摆放妥当,司马延嫌弃此地离鹤园太近。
红岭忙吩咐下人重换地方,换来换去都不合司马延的意。
花池那边,司马延嫌水气重。不远不近的地方,她又嫌景致差强人意。折腾来折腾去,地方是越换越远。
一直换到王府最西的亭子,司马延总算是勉强屈就。
等到红岭指挥下人布置好之后,她隐约发现有些不太动。她打量着四周,这才想起表姑娘就住在附近。
不能吧。
她觉得自己想多了,主子怎么可能是为了见表姑娘。
这时她听到青峰在和主子说表姑娘就住在附近,要不要请表姑娘过来,然后她看到主子点了点头。
顿时她犹如醍醐灌顶。
*
苏宓正在屋里子一边烤火一边吃瓜子,那日她将一百两银票交到秦嬷嬷手上时,秦嬷嬷失声痛哭。
许是她的身世说破了,主仆二人越发心近。
秦嬷嬷问她有没有恨,有没有怨。她说没有恨,但有怨。如果让原主选择,她想原主肯定不愿意来到这个世上。
生不由人,原主没有选择。
她是替原主活下去的那个人,她告诉秦嬷嬷等她赚到足够多的银子,她们主仆一定会离开王府。
这瓜子是秦嬷嬷托人买的,皮薄rou香。也亏得她现在和鹤园走得近,托人买些小零嘴之类的倒是不用低三下四。
红岭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主仆二人亲密相处的场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