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士汉堡确实很好吃,而艾略特也罕见地没有太坐立不安,一般来说,跟别人相处这么长时间几乎都要杀死他了。或许是因为阿尔巴利诺·巴克斯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罕见的亲和力,又或者——
“我需要远离之前那种生活,至少暂时需要。”对方坦诚地说,“我认识的朋友几乎全在这个系统里——刚刚把我投入了监狱的这个系统——我需要在假期里给自己换个环境。”
“那是什么感觉?”当时,艾略特问道,他说这话的时候盯着盘子,就因为不想抬头看对方的眼睛。
“被抓?”阿尔巴利诺饶有兴趣地问道。
艾略特沉默了一会,好奇心和谨慎之中有一者占了上风。然后他问:“不,经历一段失败的感情?电视上说她是你的前女友。”
“我觉得那不是失败,”阿尔巴利诺想了想,说道,“你知道——是一个教训,让你审视你之前的行为,然后最后在这件事的指引下最终找到正确的方向。”
他顿了顿,露出的笑容几乎是温暖的。
“然后,我们最后会找到最适合自己的爱人。”
对于偏好把自己的私人物品摆放得井井有条的麦卡德来说,艾略特·埃文斯租住的公寓真是脏乱到令人震惊。
地板上堆积的灰尘恐怕从艾略特不久之前搬进来之后就没有处理过了,均匀的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布满了凌乱的脚印,显然他就没想过要拖个地。屋子里弥漫着一股chaoshi的霉味和烟味混合在一起的刺鼻气息,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别的味道——至少没有血腥味。
麦卡德在心里记上一笔:如果眼前这个人是凶手,那现在这里至少不是案发现场,这门廊没可能在几乎把一个人的头看下来之后还毫无血渍。
艾略特把他们小心翼翼地让进屋子里,目光乱飘,最后选择落在了阿尔巴利诺的肩膀上面。他似乎紧张过头,麦卡德选择让阿尔巴利诺开口,于是阿尔巴利诺轻声问道:“艾略特,你还记得我的律师吗,我跟你提过的?”
艾略特嗫嚅了一下,然后游移地低声问:“是……阿玛莱特先生?”
“对,是他,他失踪了。”阿尔巴利诺说,对着紧张兮兮的艾略特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你能告诉我们,你昨天上午八点到十点之间在什么地方吗?”
“你们怀疑他失踪跟我有关吗?”艾略特的目光又飘到了阿尔巴利诺的另外一边肩膀,“我都不认识他。”
“例行地询问,你知道,我们要询问好多好多人呢。”阿尔巴利诺安抚地笑了笑,“我们从你老板那里得知昨天上午你正好没有值班。”
“……我昨天刚好调休,一上午都在家里休息,没有别人在。”艾略特防备地回答,他的嘴角绷紧了,“我十二点多点了外卖,要看小票吗?”
“如果可以的话,劳驾。”麦卡德点点头,然后他锐利地看向对方,就算是艾略特没跟他目光接触,都忍不住因此瑟缩了一下,“如果我可以问的话,你的手?”
艾略特的一只手上缠着绷带,包得很潦草的绷带下还渗透出了斑斑点点的血迹。听到麦卡德的话,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一下,然后,他低声回答:“是前几天在架子上拿东西的时候被划伤的。”
他伸手含糊地指了一下,麦卡德抬起头去,看见钉在墙上放杂物的架子是因为做工粗糙而有一根长钉戳出来,因为光线昏暗,也没办法判断上面有没有血迹。
也就是这个时候,阿尔巴利诺忽然带着一种尴尬的笑容开口:“抱歉,能用一下你家的卫生间吗,艾略特?”
剩下两个人都看着他,阿尔巴利诺带着歉意的笑容耸了耸肩:“休假了很长时间,我猜我的肠胃不太能适应WLPD的咖啡了。”
艾略特租住的公寓又逼仄、结构又奇怪,一进门就是一段短短的门廊,正对着一面白墙,似乎得走到门廊尽头以后右拐,才能进入房子的其他部分。不如说,他们现在和艾略特一起站在门口,出来这段门廊之外啥也看不见,他们两个没有搜查令,要是艾略特不邀请他们进门,谁也不能再往里走了。
艾略特沉默了两秒钟,然后点点头:“右拐,洗手间在房子最里面的角落里;小心,那里面的灯坏了,很黑。”
阿尔巴利诺几乎是带着一个感激的表情点点头,麦卡德注意到,这位法医走向门廊尽头之前,迅速地瞄了他一眼,然后意味深长地眨了一下右眼。
在某一天——大概就是在阿尔巴利诺第三次名为请他吃饭实则对着他大吐关于法医局的苦水之后——艾略特终于忍不住谷歌了对方。
他对这个人实在是很好奇:就算是正在休假中,一个法医愿意街角一个便利店店员当朋友也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了。但是,阿尔巴利诺仿佛确实不轻看他,对着人微笑的时候表情也堪称甜蜜。
艾略特很快意识到自己求助谷歌是正确的:鲍勃·兰登案破获期间,网上有不少关于巴克斯医生的新闻,尤其是一个叫做“维斯特兰刑事秘闻网”的网站,里面的文章除了介绍阿尔巴利诺并没有真正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