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问道:“虽然现在讨论穿越时空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假设你有那样一个回到过去的机会,你是不是真的会放任自己在试图自杀的时刻死去?”
“这个话题确实没有任何意义。”赫斯塔尔冷硬地回答。
“在心理学家们看来,这件事所显现出的意义可大了。”阿尔巴利诺啧了一声,但是显然妥协了,“如果你坚持的话,让我们回到现实吧:你打算把那家伙怎么办?”
——他嘴里的“那个家伙”在门口没有人拦阻之后,正绝望地试图爬向门口逃脱。他的一只手脱臼了,另一边肩膀上插着一把刀子,两条腿还都在流血。在这种情况下,夏普扭动着自己稍微还能移动的手臂和另外一边肩膀向门口爬去,身下的伤口在地板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那场景看上去简直像是恐怖片里的经典场景,一出场就会死掉的跑回绝望地试图逃脱身后的怪物,但是那怪物很快就会抓着他的脚踝、把他拖回床下,知道倒霉主角发现了他无比凄惨的尸体。
现实情况可能也差不到哪里去,阿尔巴利诺观赏了一会儿夏普试图爬向门口的姿态,然后再次回头看赫斯塔尔。就算是这人对他已经起不了什么威胁,但是赫斯塔尔的肢体语言依然紧绷绷的,他的呼吸已然平稳了,但是阿尔巴利诺猜测他的心脏还是在如雷般跳动。
他们沉浸在一盘低声呻yin和意料摩擦地板的绝望沙沙声之中,赫斯塔尔注视着那道惊心动魄的红色血痕和男人痛苦地扭动的身躯,然后他简单地说道:“把他留给我。”
“那是当然,”阿尔巴利诺向着对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虽然他知道,赫斯塔尔没什么心情看见这个笑。“乐意效劳。”
阿尔巴利诺从未见过赫斯塔尔的“工作状态”——无论是在法庭里还是在这样神秘的夜晚。在他家的那个夜晚当然不算,因为那件事本来就掺杂了太多的私人情绪,既然他们都知道受害者最后会幸存,那么之前的一切无论多么逼真、无论多么疼痛,也都没有意义。
而现在他眼睁睁看着赫斯塔尔把夏普拖回了房屋中央,在地板的血痕上又增添了鲜艳的一笔。夏普依然绝望的哼哼着,在赫斯塔尔把他肩膀上的刀拔出来的时候突然爆出一声大喊。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用,他被赫斯塔尔翻过来,待宰的羔羊一般躺在地上,尽他可能地疯狂的扑腾着。但是显然这一切都没有意义,赫斯塔尔把膝盖卡在他的肩膀上,用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他并没有戴手套,阿尔巴利诺想道。他想到了之前他的那些论断,因为ru胶和皮革贴着手指的时候感觉不够亲密,他很确定假设赫斯塔尔从受害者被剖开的腹腔中徒手取出内脏,那么他一定不会戴手套。至于他在阿尔巴利诺的家那一次,他会戴手套绝对只是因为他想要完整地保存地面上的血痕,因此不能打扫地板。
这对这个案发现场来说没什么,他很清楚等到把这一切干完,他们得用漂白剂把整个房间彻彻底底打扫一遍,直到CSI无法在这里检出任何DNA样本为止。想着冰箱里都没有一种合适的调味料的赫斯塔尔,却在大扫除上颇有造诣,似乎是一件挺滑稽的事情。
而现在赫斯塔尔正用力捏着夏普的下颔的关节,强迫他把嘴巴张开,然后把刀直接捅进了他的嘴里。
那把刀的刀刃太长,赫斯塔尔的动作也没有刻意做得多么Jing细,阿尔巴利诺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剐下了夏普的舌头——维斯特兰钢琴师当然会这样做了,当然,看看比利脸上的那些伤疤吧——一截软绵绵血淋淋的rou被甩在地板上,这么干纯属是为了不让夏普被滑进他的气管里的rou块噎死。
但是他看上去已经快被血呛死了,虽然阿尔巴利诺熟知法医从死尸的下颔里把舌头整个拽出来那一套,但是对如果活人的舌头断掉了到底会出多少血没有概念。赫斯塔尔在那样干的时候整个人骑在夏普的身上,而后者在他身下疯狂地蹬腿挣扎,鲜血从他的嘴里冒出来,往他的喉咙里灌进去的时候呛得他连连咳嗽。
“你可以养只狗。”阿尔巴利诺看着赫斯塔尔持刀的左手,忽然提议到,“当你杀人的时候把碎rou扔给你的狗吃,我觉得那是那种电影导演会欣赏的戏剧性。”
“我不是黑手党教父之类的角色。”赫斯塔尔头也不抬地回答,声音冷漠,就好像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连最后一丝感情也从他的声音里褪去了。但是这样的他也不令人感觉到震惊,夜晚的赫斯塔尔和白天的赫斯塔尔之间也不过是蝴蝶与茧之间的区别而已,阿尔巴利诺能很容易地分辨他们之间的共同之处。
赫斯塔尔继续他的工作,在夏普失去了他的舌头之后整体安静了不少。阿尔巴利诺看着赫斯塔尔非常流畅地把夏普的衣物割成碎片然后抽掉,没有他在阿尔巴利诺的家里做的那么细致,这个环节全是站在实用主义的立场而Cao作的:以最简单的方法把衣物从对方身上抽掉,也并没有碰破对方皮肤。
最后,钢琴师跪在地板上,男人赤裸的身躯躺在他的前方,夏普看向他的目光里仍然浸满了惊恐,是小孩在入睡前第一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