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深入地了解你,赫斯塔尔。”阿尔巴利诺闲适地回答,“因为我们都承认,对rou体的了解有多么深入是没什么重大意义的。这些无聊的欢愉都很短暂,而灵魂是——”
他顿了顿,富有暗示意味地压低了声音。
“——多么美妙啊。”他柔和地说。
“听上去挺毛骨悚然的。”赫斯塔尔评价道。
“你明明也这样想,要不然我现在早已经死了。”阿尔巴利诺轻飘飘地笑了一下,然后他终于成功地把什么东西从那棵冷杉上拽下来了,饱受折磨的树枝发出了震颤的哗啦一声,上面的小彩灯都跟着摇晃。
屋里有不少警察都向着这个方向看过来,无疑在他们的眼里,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还有心情折腾圣诞树的人,脑子可能也不怎么正常。
——而阿尔巴利诺已经把手伸到了赫斯塔尔的面前,手里躺着从圣诞树上揪下来的一枚小小的银色铃铛。
他把铃铛上面的松枝抖掉,然后对赫斯塔尔说:“有人认为圣诞树上的铃铛代表教堂的钟声,也有人觉得它只是指圣诞老人驯鹿脖子上的铃铛而已。我倒觉得,既然圣诞树只是圣诞节世俗化的一个体现,倒不必给它赋予这么多的意义——总之,这个给你。”
“……我真的想问一下,”赫斯塔尔沉默了一会,然后艰难地说,“你是出于什么考虑从警察局的圣诞树上揪下一个挂件送给别人的?”
阿尔巴利诺坦然地看着他,表情堪称无辜:“我给你准备的礼物被放在你家了,雪下得这么大,看来就算是案子破了午夜前也赶不回去了,你先拿着它当圣诞礼物顶一下吧。”
赫斯塔尔谴责地盯着他。
“在你眼里,我是那种圣诞节必须要礼物的人吗?”他刻薄地问道。
“没有什么是必须要的,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阿尔巴利诺笑了笑,不由分说地把那枚铃铛塞进了他的手里,“而且我知道你肯定没有给你的同居人准备礼物,所以从良心备受谴责的角度说,你至少欠我这个。”
赫斯塔尔捏着那枚铃铛,差点大笑出声:阿尔巴利诺这种人是怎么说出“良心备受谴责”这种话的?
“WLPD的圣诞树用的可不是塑料假货,上面的装饰品质量也都很好,我很确定这个铃铛是货真价实的镀银的,每年我都会揪几个。”阿尔巴利诺很热情地告诉他。
赫斯塔尔低头看着躺在自己手心里的那枚铃铛,脸上露出了一种搞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毫无道理地变成现在的人常会露出的表情。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合拢了掌心,说:“你知道吗?阿尔巴利诺,我从来都搞不懂你。”
“而这让你感觉到了危险?”阿尔巴利诺笑眯眯地问道。
“我觉得否认这一点没有任何意义。”赫斯塔尔低声回答。
也就是这一刻,似乎要作为他们谈论的话题的句点,或对其中某些内容奇特的呼应,他们头顶上的灯闪了闪,然后突兀地陷入黑暗。
整个警局内部的灯光都黑了,他们身边爆发出一阵躁动之声,窗外的暴风雪依然又急又密,除此之外看不见任何东西。
“停电了?”黑暗中有哪个警察喊道。
“整栋楼所有灯都灭了。”另外一个人回答。
黑暗中有拨打电话的声音,又有些人打开了手机和手电筒照明,所有人的脸都在光照之中显得异常苍白。
一两分钟之后,有个人说:“我打电话问了供电局,不知道是大雪压断了电线还是电线杆倒了,总之整个街区都停电了。”
很好,虽然一群人被大雪和凶杀案困在警察局里不算是正经的暴风雪山庄,但是显然现在的情况已经够有悬疑氛围了,赫斯塔尔在内心默默腹诽着。
这个时候,哈代正挤过人群艰难地向他们的方向走来,他是在这种情况下最心烦意乱的一个人,在一片漆黑中会发生的乱子太多了,更别说他们中间肯定藏着一个杀人凶手呢。
赫斯塔尔知道,实际上这里藏着不只一个杀人凶手,不知道哈代知道这个事实之后会不会疯掉。
“这样下去,我担心凶手会趁着黑暗作案。”一走到他们身边来,哈代就单刀直入地说道,“奥尔加和麦卡德探员他们那边在筛选嫌疑人的资料,但是这样下去我觉得时间不够了。”
“说起来警局有备用电源的吧?我记得这是这种大型建筑物的建筑要求之一来着?”阿尔巴利诺想了想,问,“备用发电机?”
“有的,备用发电机在警局后面的那个停车场对面,变配电室就在那里。”哈代往远方的某个方向比划了一下,声音却显得更焦躁了,“但是那根本没用,负责维护那个机器的工作人员已经放假过圣诞节去了,我怀疑在这里的人里没有谁能在没有说明书的情况下Cao作柴油发电机——”
“我会啊。”阿尔巴利诺突兀地说。
哈代和赫斯塔尔都盯着他。
阿尔巴利诺耸了耸肩:“怎么?我那栋房子基本上是被我从无到有亲手建起来的,连屋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