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他眼前跳出来的是一排排图片,中间还夹杂着几个视频。不出所料,在干这种令人不齿的营生的时候,斯特莱德也没忘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他肯定是在庄园的某些房间里偷偷地留下了针孔摄像机,拍摄了一些俱乐部的会员们跟小孩子在一起的场景——这是一种很客气的形容,因为其中大部分场景都不堪入目——那些房间没有什么特点,也没有其他人出场,不可能成为指证斯特莱德参与这起事件的证据,他当然会把这些东西留下当做要挟那些有钱人的证据。
阿尔巴利诺迅速地浏览着那些图片,眼前全是纠缠的白花花rou体,斯特莱德的人拍照片的时候肯定也经过了筛选,所以其中每个男人的面部都照得十分清晰。
这就是他想要的那种“名单”,虽然照片上没有标注出名字,但是俱乐部的会员全是有钱人,所以按照照片查出他们的身份也并不费工夫。
阿尔巴利诺从口袋里摸出一个U盘,他需要一份照片的拷贝,然后把这个电脑里的信息删干净:无论如何,他不想冒赫斯塔尔也拿到一份名单然后开始按顺序杀人的风险,鉴于今天赫斯塔尔就出现在了红杉庄园里,这事儿他必须现在就做。
文件非常大,应该是由于照片清晰度很高的缘故,斯特莱德命令自己的人拍清楚这些人的脸的时候,肯定没想到这会给偷照片的人带来多大困扰。阿尔巴利诺看着那个长得要命的、蜗牛一样跳动的进度条,有一种想要叹气的冲动。
也就是在这一刻,阿尔巴利诺才意识到,让他倒霉的不仅仅是在窗外游荡的那些恶犬、这个大得过分的文件夹、还有赫斯塔尔心中那些徘徊不去的Yin影,甚至不是赫斯塔尔没跟他打一声招呼就出现在红杉庄园里这个事实。
——他听见门外传来钥匙捅进锁眼的一声摩擦的轻响。
米达lun老老实实地坐在床铺边缘,瘦骨嶙峋的腿搭在床沿上,赫斯塔尔把墙角唯一一把椅子拉过来,坐在他的对面。房间里淡褐色的窗帘严严实实地拉着,床头灯散出一束亮光,给两个人身上都打上一层薄薄的影子。
这气氛就适合某种特定的、暧昧而缠绵的夜晚,这也就是为什么两个人都无比尴尬,没人能在“你其实就是花钱来强jian我的”这个大前提下还保持冷静。
赫斯塔尔之前已经搜索了一遍房间,确定屋里没有什么针孔摄像机或者录音设备,才在米达lun对面坐下。而米达lun则踟蹰了一下,开始讲自己的故事。
米达lun的故事开头跟所有身世悲惨的小孩的故事开头没有多少区别,他在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被母亲遗弃在了维斯特兰北部一家福利院的门口,手腕上系着一张写着他的名字和出生日期的纸条。米达lun一直没有再找到过他的家人,从此以后一直在福利院生活,直到几个月之前。
现在想要收养小孩的人排成长队,还必须接受严格的审查才能领养孩子,在这样的大前提下,米达lun还能一直在福利院长大,其实很能说明问题。这个孩子性格叛逆、脾气也比较暴躁、不太合群,曾经有几个家庭想要领养他,但是都以一系列不太愉快的经历告终。
但是尽管如此,米达lun实际上仍然是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年轻男孩:这也正是问题所在。
“几个月之前,我发现有人在跟踪我。”米达lun说,他不满地低低哼了一声,“我当然告诉了社工,但是他们不以为然,他们说‘米达lun,你又说谎了’——但是我没有!况且我之前也没有说谎,我只是没有把老师想见我的监护人的事情、还有我和学校那个小胖墩打架的事情告诉他们而已!”
赫斯塔尔无言以对,显然米达lun也是个狼来了故事的受害者,他伸手揉了揉眉心,问道:“然后呢?”
“后来有一天我被两个人堵在小巷子里,一个是黑人,另外一个是个光头男人,左脸上有一个好大的文身。我把那个光头揍到流鼻血,”米达lun做了个怪相,一个长着天使面孔的少年人说这种话的场面可真是奇怪急了,“然后另外一个人就抓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撞了好多下……”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赫斯塔尔看见他正在发育的喉结上下移动,一个干涩的吞咽。然后米达lun说:“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被他们抓起来了。”
“我需要对绑架你的那两个人的长相进行更详细描述,还需要你被关押的那个地方的信息——能多详细有多详细。”赫斯塔尔想了想,皱着眉头说。
“那不是警察干的活儿吗?”米达lun看了赫斯塔尔一眼。
“你要想相信维斯特兰的警察能把你从这个鬼地方救出去,还不如相信上帝。”赫斯塔尔冷笑了一声,他看着米达lun的表情,又斟酌着补充了一句,好不让自己的态度距记者这个人物设定太过遥远:“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要去你被关押的那个地方进行调查,新闻内容要是不够详实可没什么意思。”
这个小孩不太好糊弄,但也只不过是十四岁程度的不好糊弄而已,赫斯塔尔尚且还能够应付。
所以现在,米达lun正描述道:“我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