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炀张了张嘴,“寒屿……”
荆寒屿在他肩上拍了下,“把你的注意力放在实验室,如果我需要你的成果,而你拿不出来,我和屿为才会在外面抬不起头。”
李江炀被说得心chao翻涌,当即保证:“你放心,我就是死在机房,也不会让屿为被人瞧不起!”
荆寒屿把人安抚到位了,打算再处理点事就回家。结果李江炀热血上头,提出晚上找个地方喝一杯。
他们挺久没喝过了,李江炀觉得今天气氛特别好,就该为了友情,为了屿为,喝它个不眠不休!
但荆寒屿十分不给面子地拒绝了。
李江炀追着问:“为什么啊?你有事?”
荆寒屿说:“嗯,有事。”
“什么事比和兄弟增进感情重要?”
“做蛋糕。”
李江炀:“???”
姓荆的一定是在撒谎!
然而荆寒屿并没有撒谎,今晚难得没有应酬,他的确是回家做蛋糕。
买来的全套设备已经安装好了,教程也已经下载在电脑里。但是他抽空做了几次,看起来很容易做的蛋糕却没有一次做成功,倒是原材料浪费了一堆。
雁椿每次都在一旁看热闹,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他做得糟糕,但只要没有烤糊,雁椿还是很乐意品尝。
不过他不让雁椿吃。他给雁椿的,一定得是最好的。
雁椿不介意好坏,见啥吃啥的德行反倒令他不高兴。他宁可雁椿娇气一点,抱怨难吃,跟他撒娇。
雁椿还没回来,他已经再次失败,看了眼时间,他将残次品扔掉,决定再来一次。
这阵子两人各忙各的,雁椿重启十年前的案子,受到客观条件限制,进展很难快起来,只能不断尝试新的方向,桐梯镇都去过几次。
小镇经过十年的发展,看上去比以前繁华,但新建的楼房其实没有什么人气,年轻人大多已经外出打拼。
雁椿刚停好车,就在后视镜里看见另一辆车的车门打开,许青成就像是等候多时。
上次在墓园仓促见过一面,雁椿对这次见面倒不意外。他下车看向许青成,不友好也没敌意,许青成向他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查当年的案子?”
雁椿直截了当,“有话要跟我说?”
也许是天气热了,穿的衣服更少,许青成看上去比之前又单薄了些,但脱离墓园的萧索氛围,似乎没那么颓废了。
不过雁椿觉得他整个气质都变得很慢,像是被漫长的时光隔绝开来。而高三之前的实验班“扛把子”是何等意气风发。
许青成说:“不是你想要的线索,你愿意花时间听吗?”
雁椿知道,许青成想说的只可能关于郁小海。他甚至能推断许青成此时的心理——当年那一段情,不被至亲承认,和许青成相比,郁小海低微如蝼蚁,这么多年里,许青成恐怕接触不到一个在意郁小海的人。
只有雁椿。
人在很多时候需要倾诉,十年前雁椿在发狂时险些打死许青成,许青成差一点当着警察的面刺死雁椿。然而现在,雁椿是许青成唯一一个能够倾诉郁小海的人。
雁椿端详许青成片刻,“找个地方吧。”
他们去的是一家茶馆,小镇里没什么咖啡馆,就茶馆多。许青成从认识郁小海时讲起,眼睛是看着雁椿的,但看的却不是雁椿。
少年们的恋爱细节,雁椿并无兴趣,但他没有打断许青成,听在别人的话语中,他那最好的朋友不曾对他展露的一面。
或许是许青成言语中的美化,或许是青春本身就意味着美好,雁椿发现当年自己也许没能客观地看待这段感情。
他以为郁小海从头到尾都处在被骗的弱势位置,充满痛苦和不幸。但在被许家长辈发现之前,郁小海似乎一直沉浸在恋爱的美好中。
郁小海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可怜。郁小海是快乐过的。
所以才在幸福与快乐被强行切断时,难以接受分手的结局。
许青成说,出院后他偷偷找过郁小海,一方面舍不得,一方面仍是不敢对抗家庭。他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拖时间,可害怕自己最后再次向家庭妥协,又伤害郁小海一次,迟迟无法将内心所想告诉郁小海。
雁椿听得很平静,若是时间倒流到高中,他必然再次向许青成的懦弱挥出拳头。
时过境迁,伤痛没有被抚平,但被波及的人已经学会了理解和共存。
许青成离开后,雁椿在茶馆抽了两根烟,忽然很想荆寒屿。
他和荆寒屿,其实比许青成和郁小海更容易错过,只要荆寒屿在任何一个节点选择放弃,他们就走不到现在。
天黑了,雁椿一打开门,就闻到蛋糕的香气。绷着的神经在这一刻放松,他走到厨房,从后面抱住荆寒屿。
无疑,荆寒屿又糟蹋了一堆原材料,双手沾着粉,抱不了雁椿。
雁椿抱了一会儿,才注意到丑陋的蛋糕,伸手要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