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鹿洺盯着云野看了片刻,乐了:“我的哥啊,这是农家乐特酿的酒,酒Jing浓度堪比白酒了,你怎么当饮料喝了。”
他说完,又盯着云野看了两眼,忽然道:“你不会醉了吧?”
云野看着他半天没有反应。
好一会过去,他忽然把杯盏从吴鹿洺手中拿走,往桌子上一放,像是把吴鹿洺当服务员了,说:“再来一杯。”
吴鹿洺乐了,笑半天,扭头拿了瓶旺仔牛nai给云野。
云野看了眼旺仔牛nai,忽然转过身去不理他了。
吴鹿洺以为云野是生气了,没想到云野转过身,就把别人桌前的酒盏拎到自己面前了,然后兀自开喝了。
被拿走酒盏的是隔壁的席贝楠,席贝楠见云野拿走酒,叮嘱了一句:“这酒后劲大,别喝太多。”
云野看起来很听话地点了点头,然后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吴鹿洺在一旁看得直乐,正乐着,他忽然感觉到一抹视线。
他瞬间抬头,朝着视线的来源看去,看到了陈铭辰。
陈铭辰的座位正好在对角,灯光不如中间的座位明亮。
吴鹿洺看过去时,他整个人半掩在不太明的Yin影下,眼底有两分晦暗不明。
吴鹿洺跟陈铭辰接触的次数有限,但在有限的次数里,他能够感受到,陈铭辰这个人在人前把面具戴得很好。
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从不缺席在每一个和其他人接触的瞬间,哪怕有时候只是一个短暂的视线相撞。
这样的人往好听了说是温和好相处,往难听了说,你永远也猜不到他温和面具下的真实情绪究竟是什么,因为他显然已经得心应手于将所有情绪藏得一丝不漏。
人一旦习惯于隐藏情绪,十年二十年之久,很可能连他自己都无法察觉,他自己面具下究竟是什么样的真实情绪。
因为想要完美地骗过别人,最先要骗的是自己。
吴鹿洺似乎是觉得有趣,轻笑了一声,待他再一次朝陈铭辰看去时,陈铭辰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一点不同于往日的表情。
他在和吴鹿洺视线接触到的瞬间,如同往常一样,像是不经意地看到,所以很快就展露出了一个礼貌又没有任何诟病可言的笑。
·一群人吃完晚饭从农家乐出来,已经是夜里十点左右。
众人奔波了一天,再没了组织夜间活动的心思,一个个懒洋洋地从农家乐里往出走。
外头还下着蒙蒙细雨。
农家乐距离一行人住的民宿还有七八分钟的路程,好在他们都带了伞。
顾亨玉来时和席贝楠撑的一把伞,吴鹿洺姐弟两人晚来几分钟也撑的一把伞。
回去时席贝楠要和吴鹿榈一起撑,吴鹿洺就被吴鹿榈塞给了顾亨玉。
几个人走在前头,撑着伞陆陆续续往出走,陈铭辰一下子落在了最后。
农家乐门口没路灯,黑漆漆的,这会出饭店的人不少,都挤在门口。
陈铭辰撑伞时没太注意,刚一打开伞,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个人,钻到了他的伞底下。
他一扭头,就看见云野直挺挺地在他旁边站着,一副要和他一起打伞的样子。
刚才一群人从包间出来,陈铭辰因为落了东西折回去过一趟,所以他以为云野已经跟其他人一起走了。
他看向云野,愣怔的同时似乎还有两分不解。
毕竟几个小时前,云野甚至对他坐到他身边都极其排斥,怎么看都不像是愿意和他一起打伞的样子。
然而云野在钻到他伞下后就直接迈开了腿往前走,陈铭辰只好暂时先跟上。
农家乐走出去大概五六步路,有一盏路灯。
路灯下是一片水洼,两个人走过时陈铭辰正打算绕过,就看见云野一脚踩了上去。
陈铭辰一下子明白了云野愿意跟他一起撑伞的原因。
云野好像喝醉了。
青年一脚踩在水坑里,半天没有动作。
过去好一会,他忽然呆呆地扭过头,表情有些可怜地看向陈铭辰。
陈铭辰第一次看到云野露出这样的表情,有点像一只不小心掉进了猫窝里的小老鼠,怂怂的又怕怕的。
他感觉握着伞的手有些发麻。
片刻后在云野的注视下,他拉着云野走出了水坑。
云野没有丝毫反抗,乖乖地挨着他。
陈铭辰肯定下来,云野就是喝醉了。
醒着的云野不可能对他的触碰没有任何抵触反应,也不会这么老实地跟他挨着。
云野那双漂亮的眼睛又变得雾蒙蒙的,看人时像是看不进眼底。
陈铭辰觉得云野大概已经不清楚面前站的是谁了,他就像个懵懂无知的孩子,谁拉跟谁走。
陈铭辰拉着他,他就乖乖地跟陈铭辰走了一路。
等回到房间后,陈铭辰松开他,他大概是知道已经回家了,于是老老实实地在门口脱掉鞋子,穿着拖鞋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