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口就后悔了。
靳岩刚也有些许讶异:“他最近很忙,不能来看你。”
“我也没说要让他来。”
“……这样。”
他这样平淡的反应,让她焦躁更甚,乔夏的手落在轮椅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快想想,还有谁能和这个男人正常对话的?都是怎么说的话?
手顿住。
乔夏垂下眼眸。
某个名字理所当然地浮现。
“听说你,现在还在调查……辞辞的下落?”
轮椅停住。
她听到那个男人听不出起伏的声音传来:“嗯。”
“三年了啊。”她轻轻道:“已经过去三年了。”
“有结果吗?”
靳岩刚摇了摇头,虽然乔夏并不能看到,但她知道答案。
“三年了。我和南轩去了所有觉得她会去的地方,留下各种各样的讯息,却一直没能找到她。孟池樱和谢姜善也帮了很多忙,但无论怎样都……只有你,到现在还没放弃。”
靳岩刚沉默着,没有作答。
“我不愿意去想,但只剩下两种可能。要么,她不愿意见到我们,要么……”
“不可能的。”
他截断了她剩下的话。
乔夏垂下目光:“那你觉得是怎样?三年了,什么手段我们都尝试过了,为什么就是找不到辞辞?
“她在避开我们。”她道。
四周来去的基地人员行色匆匆,不远处正对面也有一名医生正推着轮椅驶来。
偌大的南方基地,在这样险恶的寒冬,囤积物资的任务一天比一天艰巨。每天都有伤亡人员,送来此处。
“她在避开我们,从三年前逃出中心基地后,她根本就不想被我们找到!”
她不愿意这么去想,可如果不是——江辞辞又去了哪里?
这三年,他们更换过无数的据点,在数不清的城市和村落间移动,可供幸存者生存的区域越来越少,在忙碌堆叠的任务执行中,她偶尔会忘记,偶尔会觉得,能活下来,能在这座最后的南方基地里苟活着,已经够了。
她们曾经出生入死,现在的她,却对她的下落一无所知。
就连南轩都快要放弃了。他在最近的一次作战中获得胜利,从一个穷凶极恶的组织夺回了大批物资,连顾先生都对他赞赏有加。庆功宴上,他却哭着对她说,他问过那个组织里的所有人,有没有见过一个和他一样大的女生,右手是断的。没有人回答他,没有人见到过辞辞。
三年的时光,苟活于一隅的时光,白驹过隙。
似乎所有人都放弃了。比起寻找一个飘渺不定的人,熬过这个艰难的冬天才是他们更应该做的事。
只有他,只有这个男人,还在日复一日、不间断地寻找,调查。
“你至今都不愿意说出那天晚上在中心基地,你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突然消失,为什么她不愿意跟你一起回来。但是我看到过,靳岩刚,你一直随身带着那条项链,那是她……给你的吧?”
沉默。
“你为什么还不放弃?”
乔夏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透着无理由的焦躁和愤怒:“你为什么还不愿意相信,三年再三年,你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江辞辞?”
“不,我会找到她的。”
“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你那些调查,不是一个结果都没有吗!?孟池樱都跟我说了,你拒绝了这次她队伍的任务,就是因为你还在调查江辞辞的下落,可已经三年了啊,三年了,她孤身一人,还能去哪里?”
“……我不会放弃的。”
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还是那个冷淡、孤僻、觉察不出感情的靳岩刚。
可是他说,他不会放弃。
乔夏的声音滑落下来:“你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她。”
“……那就找一辈子。”
“呵。”她猜到他会这么说。
她垂了头,说:“回去吧,我累了。麻烦你,再推我回去。”
靳岩刚微微颔首,只说了声好。
刚刚她那近乎强行发泄在他身上的话语,他照单全收,没有反驳,也没有承应。
江辞辞,会知道吗。
会知道这个男人,还在这样不辞辛劳地寻找着她。
轮椅调头,这场慰问最终还是以些许不快的氛围收场,乔夏明白这是自己的错,可靳岩刚这幅刀枪棍棒都戳不破的面无表情,让她不想道歉。
这样想着,身旁路过一人,微讶的询问声传来:“乔夏,怎么出来了?”
乔夏抬头,是负责她腿伤的医生:“啊,是沈医生啊,我出来散散心。”
沈医生的目光落在了靳岩刚身上,自然认出了他。他在南方基地很有名,有人传言,他杀过的丧尸数量有几千头,其强大之名人尽皆知。
靳岩刚沉默着朝沈医生点了点头,医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