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辞却并没有看他,只是道:“这件事与你们无关,南方基地的人,不需要牵扯进来。”
楚泽微微一惊。
自见面后,靳岩刚的目光一直放在江辞辞身上,他自然瞧得一清二楚。
可江辞辞这般生硬的反应……
“猎尸者,也无关。”靳岩刚蹙起眉。
“话可不能这么说,”秦炎且笑:“我和辞辞有过约定,要一起解决这件事,我们一路过来沥尽心血,不可能在这里止了步。更何况废城区这么危险,我不跟辞辞一起,怎么能放心?”
这回换江辞辞蹙了蹙眉。
但她却并未否认。
无论怎样……
她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
一场会议草草结束,几人心思各异。
楚泽拽走了秦炎,江紫沐和靳岩刚商量着什么事。江辞辞则找了处安静的地方,想理清心中混乱的思绪。
一转头,不知何时,席严之带着席千雪,站在门口。
“怎么了?”
她微蹙起眉。
“你们大概……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不知道。我的话当然越快越好。”
“这样啊。”
席严之点了点头。
没再说话。
席千雪畏畏缩缩地站在父亲身旁,手一直拽着爸爸的衣服边,她似乎很怕生,今天这一整天见到的陌生人,比她过往三年都要多。
江辞辞看着她这张同席诀生有八分像的脸,沉默着。
半晌,再度开口:“为什么不逃走?”
“为什么不趁着我离开的时候逃走,还要主动找上我?”
席严之张了张口,没能回答。
“你有充足的时间。带上席千雪,离开西茨城,再去找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城市,当你治病救人的医生,活下去。”江辞辞:“为什么不这样做?”
她的声音冷而沉,像是原本清透的玻璃珠子,泡在冻得结冰的杯子中,偶尔响起的碰撞,席千雪对江辞辞有一种朦朦胧胧的害怕,对她的声音更是如此。
她的声音很冰冷,会让她回想起实验室的那些实验员。
可有时候,又不太一样。
“你最开始不肯告诉我废城区的事,是害怕不得不带上你女儿,她会有危险。想也知道,你甚至不肯让她出房间一步,更不用说是废城区那样危险的地方。怎么,现在却回心转意了?”
席严之微微低了头,霜白的头发袒露在她眼前:“我……”
江辞辞的目光骤然转冷:“可不要告诉我,你良心发现了。席严之,我虽然说过对你的狗命没有兴趣,可不代表我不会一时气急,杀了你。”
席千雪被她最后几个字吓得后退了一步,嘴里发出极其小声的,不成调的颤音。
江辞辞蹙起眉,还想说什么,却看到了席千雪身后的人,一时语塞。
靳岩刚高大的身子站在身后,席千雪又吓了一跳。
“江辞辞,”他无视了席家父女,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只是看着屋内的人:“我们谈谈。”
*
席严之识趣地带着席千雪离去,屋子里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江辞辞在看了一眼来人后便撇开了脸:“有什么事?”
“你真的要进入废城区?”
“嗯。”
“很危险。”
“我知道。”
“……我让江紫沐先去和运输队的人汇合,他们会送过来一些装备。”
“嗯。”
“……她不会参加这次的行动,我们是以运输物资的名义来西茨城的,她必须带着队里的人回去,才算交代。”
“嗯。”
“江辞辞,”靳岩刚道:“为什么不看我?”
他的声音听起来低沉而艰涩,像是在压抑着满心沸腾汹涌的情绪。
明明他一直以来,是一个任何感情从不外露的人。
江辞辞垂下眼眸:“我不希望你参加这次行动,你和江紫沐一起回南方基地,这样对我而言,最好不过。”
“不可能。”靳岩刚回答得不假思索:“我不会再放你一人走了。”
他目光灼灼,似乎有无数话想说,无数的问题想问。
比如为什么会和猎尸者合作,比如这三年都去了哪里,一个人都经历了些什么,比如为什么去了南方基地,宁愿告诉弗兰克,也不愿意见他……
屋子内静悄悄的,她不言,笨拙如他,似乎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一室沉默。
突地,江辞辞的面前闪过一件物什。
她一怔,靳岩刚沉默着抓起她的手,将那件东西,放置于她的掌心。
她低头看去,漆黑的枪身,冷硬的熟悉感。
“之前的那把坏了,这是弗兰克重新改造后的。出来的时候,他交给我。他说无论怎样,你肯定还是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