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睡熟了一些后, 齐延小心翼翼地停止了动作, 准备让趴在自己身上的女子躺下。
然而他的手还未从女子的衣服里出来,温以菱的一双柳眉便很是警醒地蹙了起来。
没得法子, 齐延只得又重新放了回去,继续之前的动作, 直到温以菱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
他此时也不敢再乱动了,这事说到底,倒也怪他。
之前温以菱一个人睡得好好的, 现如今在他的纵容下, 养出了一身的怪癖。除了要他抱着以外,还得再加上挠痒痒,就算是睡着了,也时而要来玩会他的头发。
今日或是因为受了惊吓, 相较起往日,要更为黏人,甚至是有些病态地离不开他。
齐延摇了摇头,只希望小姑娘明日一起床,就能将今日的事情通通忘光,恢复以往的活力。
现如今对方好不容易睡着了,他一时半会也动不得她,还是尽快将剩下的这些账簿看完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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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温以菱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环顾四周,屋里只剩她一人,身旁的被子早已冷了下来。
她不抱希望地喊了一句:“齐延?”
谁知,外间很快就传来了细碎声响,紧接着,齐延低沉的嗓音响起。
“起来了?”
温以菱的嘴角当即勾起,语气里都带着笑意:“嗯!现在什么时辰了?”
齐延推着轮椅进了里间,开口道:“将近巳时了,你先穿衣服起床,昨天不是说不想在这里待了吗?”
温以菱望着床顶,语气有些低迷:“我想回家了。”
齐延闻言一顿,被温以菱脱口而出的回家一词触动,不假思索地答应:“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温以菱从床上坐起,倒是还尚存了几分理智,她道:“那可不行,咱们好不容易来了这里,事情都没做完,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岂不是白来了一趟。”顿了顿,又扭头问道,“对了,这小云庄的账簿可有什么问题?”
齐延实话实说道:“这李庄头做事滴水不漏,就连这账簿也记录得十分清晰准确,挑不出任何错处。我之前还派人过来打探了一番,佃户们也说这李庄头待人还算厚道。”
温以菱便道:“既然如此,那他这个庄头便让他继续做下去。”
齐延颇为意外:“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温以菱一副被小看了的模样,嗔道:“我才不会意气用事呢,这李庄头行事虽圆滑,不过他好歹把这主职工作做好了。我现如今要是贸贸然把他给换掉,万一找来了个还不如他的,岂不是自找罪受。”
“那其他两个庄子你想怎么安排?”齐延问。
提起这个,温以菱便觉得头疼,剩下的这两个庄子和这小云庄情况不同,甚至是要更加棘手。
她神色犹疑地停下了穿衣的动作,踌躇道:“他们的庄头都是温家的人,自然是留不得的,我届时把他们都赶走就是了。”
齐延顺势起身,帮她整理了下衣襟,说道:“像蒋老三这类的地痞流氓,最是难缠。再加上他在宝西山庄扎根这些年,势力不容小觑。我们虽能将他们打发走一时,可到底还是要回家的,这平江府城一年都难得来一趟,保不齐他又卷土重来,在暗中使坏。”
“到时换了新庄头,两方只怕要撞个头破血流。我们又隔得远,自是顾及不了这边,反倒留下了后患。”
温以菱听得尤其专心,此时便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齐延直言道:“我确实可以用一些特殊手段将他们弄走,且让他们不敢再来撩拨。只是此事要想做得不漏痕迹,我们少说还得在这平江府城里多待个几天。”
温以菱皱眉,摇头道:“不行,眼看就要到年关了,大伯嘱咐我们一定要在年前赶回去。更何况家里也只有兄妹两个,多冷清呀。”
她并不死心,拉住齐延的手:“肯定还有其他的办法,你再想想!”
齐延颔首:“确实还有个省时省力的法子,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什么什么?你快说呀。”温以菱洗耳恭听。
齐延帮她把衣襟里的头发抽了出来,缓缓道:“你有没有想过,咱们不去趟这趟浑水,直接把那两处庄子给卖了。”
“卖了?”
齐延点头:“据我得知,现在的知府大人到任不过四年,最近正忙着为他的小女儿筹办嫁妆。其他的倒是好说,就是这个田地难买。知府大人这几年也拿下来好几处庄子,就是小了一些,做嫁妆不太够。”
“我们上次在茶楼时,还听人议论,知府家的夫人正到处问谁家有意卖宅子,想来这陪嫁的产业一直没有安置好。可巧的是,知府大人其中一处庄子离宝西山庄十分相近,如果我们将宝西山庄卖给他,他直接合二为一,用做女儿的嫁妆,既体面又省事。”
温以菱的双眸当即亮了起来,恍然大悟道:“我懂了,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