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男怨女的结局有啥好看的,迟野无语道:“看得懂么你?”
“你别小看人。”夏允风斜着眼觑他,“山里像我这么大的都快生娃了。”
“快得了吧。”迟野受不了他,欠不唧唧地说,“你又行了?”
一句话让人想起之前骑自行车受伤的挫事,夏允风胳膊肘杵了他一下,不理人了。
演出看完都快十点了,路上零零散散几个人,一家四口慢悠悠的晃。
这儿的灯都是串成串绑在树上的,夏允风沿着路牙走,跟迟野说:“这个灯远看好像萤火虫。”
近看不像,离远了星星点点的夹在树影间,风一吹,树叶子摇一下,灯也跟着摆。
迟野没见过活的萤火虫,随口问道:“萤火虫长什么样?”
“小虫子,”夏允风伸出小拇指比划给他看,“尾巴会发光,猪皮一裹裹一堆,扎起来能照明。”
迟野想象了一下用猪皮去捉萤火虫,感觉油腻腻的。
夏允风说:“山路上没有灯,到家了把它们放走,第二天再重捉。不过季节过了就没有了,每年就那两个月。”
夏允风不怎么提山里的生活,他总觉得那段人生又烂又臭,连记忆里的泥土都透着腐朽的味道。可话说完他又愣了愣,原来他也可以在憎恶中挑挑拣拣,择出丁点干净的,不那么黑暗的过去拿来说一说。
“没有萤火虫怎么办?”迟野问。
夏允风停了一下,说:“摸黑啊。”
山里最怕的是没有光,满天的星星一颗能点亮的也没有,入目的色彩是没有差别的黑,你不知道会碰到什么,夏允风腿上很多伤都是晚上走山路弄的,哪怕那条路他天天走,年年走,总还是会在某个不经意留下伤痕。
迟野看了他一眼,也是想起夏允风身上的伤痕。
沥青路很烫,深深浅浅的光交织着,似乎要把前路撕裂了。迟野盯着脚下的路,夏允风的影子嵌入一股一股的裂痕里,又被分割成不规则的Yin影。
迟野扯了他一下,把夏允风从路牙上拉下来。
“干嘛?”夏允风莫名其妙的问。
迟野放开他:“好好走路。”
·
明天下午就要回家了,夏允风头一回出来玩,虽然下午跟迟野闹了会别扭,但总的来说还是很高兴。
某些小孩一高兴就睡不着觉,时间都好晚了,迟野给他床上喷了花露水,那意思是该睡了。
夏允风说不困,迟野靠在自己床上把电视打开,体育频道正在转播篮球赛,迟野说:“那你看会电视。”
夏允风还穿着下午那件浴衣,头发shi乎乎的,虽然不滴水了但也还没干。电视上比赛激烈,夏允风看不懂,无聊的在枕头上蹭头发玩。
脖子后面还很痒,正好一起蹭了。
迟野玩着手机,偶尔抬头看一眼电视,后来干脆手机也不玩了,专心看篮球,嘴里还振振有词的说些夏允风听不懂的话。
十七八岁的男生看篮球比赛都看的热血沸腾的,夏允风就听迟野在那喊了。
他滑进被子里,被子捂着脑袋,消极抵抗。
好容易挨到打完了,夏允风探个头出来问:“我能换个台吗?”
迟野扫他一眼:“换什么,还有下半场。”
夏允风昏古七。
小心思明显着呢,迟野就是混蛋,装作看不见,翘个二郎腿在床上晃,说:“等开学了教你打球怎么样?”
夏允风没兴趣:“还不如看《还珠格格》。”
“天天看还没看够?”迟野声音都扬起来了,“你是不是男孩子。”
夏允风把被子一掀,大概是被迟野传染了混蛋习性,不要脸的冲他挺了挺腰:“我是不是你还不知道啊。”
迟野一愣,万万没想到夏允风跟他来这个。他的确清楚,不仅见过,还碰过,夏允风受伤的那几天都是他给上的药。
“学点儿好吧你。”迟野把遥控器扔给他,然后翻了个身背过去,“想看什么自己调。”
夏允风成功拿到遥控器,深感混蛋有混蛋的好处,起码能治得了混蛋。
他换了个频道,靠在床上抱着枕头看。
房间里灯没全开,昏昏暗暗的,小孩的脸被冷白色的光照的透亮。夏允风还是觉得身上痒,一直在挠,这里抓一下那里抓一下,瑶村的蚊子咋比山上还多啊。
“迟野。”夏允风喊了声。
迟野正跟方锐打游戏,塞着耳机没听见。
夏允风赤脚下了地,挪蹭着上了迟野的床。他动作轻轻地,扯了下迟野的被子。
迟野给他吓一跳,就差从床上弹起来了,把耳机一摘:“哎哟我去,你又折腾什么?”
“有蚊子咬我。”夏允风挠挠胳膊,“花露水你搁哪了?”
“我真服了。”迟野坐起来把灯拍开,“你喊我一声不就好了。”
“我喊了,你没听见。”夏允风说。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