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珂听得唏嘘,这样一来,那汪家种种便都可以解释了。
无父母高堂,下人群拥,还有宅院,却没有男主人。
只是那许都护也未免有些不负责,留一个孤女子在此处,像昨日那样的事,也是惊险。
王府的人和谢家这段日子也算熟络了起来,一个小丫鬟瞧了出来,有些颇瞧不起汪家的意味:“娘子莫被她骗了,她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当年,许都护是有意纳她为妾的,可惜是她自己不愿低人一等,说是不自在,还不如在外头,这等自轻自贱,落到今日,还不是她自寻的?”
“就是,我听说,她曾对许都护说过,要进许家,除非她是正房。这怎么可能,许夫人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怎么可能为了她——”
谢灵和谢缈都睁大眼睛,好奇的等她说下去,那丫鬟似觉不妥,便没再继续说了。
竺珂算听明白了来龙去脉,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干脆不去管这些,招呼谢灵和缈缈还有其他人,一起进屋吃茶去了。
晚上谢绍从盐场回来的时候,竺珂并没有提汪家的事,说到底那也是人家的家事,在背后说人,自然也不大好。
只是那汪家,自从出了火灾这事,三天两头的便开始上谢家了,这让竺珂开始有了一丝丝不太舒服。
“谢郎君今日又出去了?”
这是那汪家嬷嬷今日说的最多的话,竺珂听着听着,总算也是听出来了一些门道。
“嬷嬷每日都关心我夫君去向,可是有什么事?”竺珂笑的温和,那汪家嬷嬷梗了一下,忙道:“无事无事,只是顺嘴问一句罢了。”
待汪家人一走,竺珂头一次,脸色有些冷了下来。
再往后,汪家上门似乎也少了,两家的门几乎都闭着,见面的机会也少。
转眼到了十月,竺珂身孕也五个月了,肚子渐渐大了起来,行动稍稍有些不便。
谢绍每日回来的更早,就是为了方便照顾她。他骨子里就是闲不下来的,抽着空,还给竺珂编了几把藤条椅子,和谢家小院的一样,坐在上面还能靠着。
竺珂便经常靠在上面,看着他干活。
“秋夫人又递了帖子,说是有赏菊宴,就在明日。”
“嗯,你披个斗篷去。”谢绍一边修理着鸡圈,一边道。
竺珂吃着葡萄,向他招手:“别忙了,你也过来尝尝这葡萄,特别甜。”
谢绍走了过来,竺珂喂他吃了一颗:“甜吗?”
“嗯,但比不上山里的。”
“那现在没法进山嘛,我还想念咱家的葡萄架子呢。”
谢绍揉了揉她的头:“再有几个月就能回去了。”
说到回去,这也是谢绍的心病之一,眼神不自觉的看了看竺珂的肚子。
若是按照原计划,年前怕是就能回,可竺珂生产在二月左右,周车劳顿,谢绍不忍让她吃苦。可他也能看得出,竺珂想念自己的家,每每提到回去这事,都很高兴。
竺珂不知他的盘算,还惦记着自己的葡萄:“等明年,我一定要酿一大罐葡萄酒,再晒好多的葡萄干!”
谢绍眼里沁满了笑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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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夫人的赏菊宴和上次一样,专程照顾到了竺珂,请的人并不多,这些日子,竺珂也认识了好些个永州的夫人们,相处的也都还不错。
“夫人院子里的这菊花开的可真好,像是好几个品种呢。”
秋夫人扑着团扇笑道:“都是瞎琢磨罢了,那边的红菊,是最难伺候,怎么也养不好了。”
竺珂顺着她目光看去,的确有几丛红菊,叶子蔫蔫的。红菊白菊都是菊花中的娇贵品种,比普通的菊难养一些。
谢家倒是有几丛开的极好的红菊,只不过,那是得了她泉ye的关系。
竺珂默默喝了口茶,这个秘密,她还从没告诉过别人呢。
“快瞧瞧谢娘子这皮肤,我怎么觉着越来越好了?”几家夫人坐在一起吃茶打趣,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竺珂身上。尤其是几个年岁和她差不多大的,还带着一丝丝羡慕,毕竟她们都是贵夫人,竺珂只是普通民妇,竟有些被比下去的感觉。
竺珂不好意思的低头摸了摸自己肚子:“可别打趣我了,我前些天发现自己身上都有纹路了,还愁着呢!”
在坐生产过的妇人不少,闻言便像立马找到了共同话题,秋夫人忙道:“你也有啦?早说呀,我有个方子,一会儿叫彩月给你......”
“我也是,我当时为了这事愁死,好在秋夫人祖上研制香露法子多,你快让她给你。”
竺珂喜道:“如此便太好了。”
“谢娘子这肚子可有五个月了?”
竺珂笑道:“快六个月了。”
“快了快了,那过完年二月,就该生了。”
“希望能准时些。”竺珂抚了抚自己肚子里的小家伙,语气温柔宠溺。
几人吃茶聊天,说着说着也不知怎得说到了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