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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受罚完,背上已经是乌青一片,还有肿胀的鞭痕,却没有流血。
林正松先让人把离开不久的吴医生叫回来,而后才问道:“为什么要去三中?”
“随便选的。”顾凌绝嘴唇血色尽失,额上溢出丝丝冷汗,语气中却稳得不像是受过刑罚的人,“海英中全是顾宏的人,不方便。”
林正松再次摔倒后,Jing力大不如从前,许多事情便交给外孙去办,可惜这些动作不能让顾家知晓,毕竟此时的顾凌绝,在顾宏眼中只是一个没实力仗着顾家过日子的小少爷罢了。
毕竟谁能想到,林氏集团董事长选择的继承人不是自己在国外的儿子,而是外孙呢。
“为什么不先向我汇报?”
当然不能汇报。
林正松十分看重他的成绩,所以即使对顾家恨不得饮其血噬其rou,却也要他留在海英中,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任自己去其他学校的。
顾凌绝早想好了说辞:“您那段时间身体不好,见了您几次都没见着,便想等您Jing神好些再说。”
林正松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看着地上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外孙,终于舍得问一句:“新学校怎么样?”
“还行。”
“成绩不能落下,不然……”他话没说完,但顾凌绝知道后果。
收拾了他一阵,林正松有些乏了,朝他一挥手:“去你母亲房间跪着吧。”
顾凌绝撑着从地上起来,校服捏在手里没穿,垂着眼睛低声道:“那你好好休息。”
顾母虽然已经去世十多年,但房间依旧是生前的模样,他外婆生他母亲时因难产去世,林正松便对小女儿格外疼惜。当年他看不上顾宏,但架不住女儿喜欢,心想林氏家大业大,顾家怎么也不敢让女儿吃亏。
哪曾想顾宏早在外面和人未婚生子,他母亲发现真相后接受不了,最后得了抑郁症,从医院楼顶一跃而下。
这房间的摆设顾凌绝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来。
每当他犯错后,都会被关进来对着母亲的遗照思过。
林正松要将女儿去世的恨意和仇恨,时时刻刻刻在外孙的血rou里。
房间门被人从外面锁上,顾凌绝走到放遗像的佛龛前跪下。
他看着挂着温柔笑意的女人,只觉得陌生。
还有些讽刺。
死那么早干什么呢?你丈夫将外面的女人和儿子带了回来,一家人吃香的喝辣的,谁记得你呢?
顾承宗……听听这名字,顾宏对他期望可真大。
顾凌绝扯着嘴角,点燃三炷香然后插上。
在顾家眼里,他无能。
在林正松眼里,他是听话的棋子。
两家人都以为他对他母亲的死存有执念,一个怕他长大了报复,一个凭借这个想控制他整个人生。
可他们都错了。
母亲这个词,那是六岁之前有的。
六岁之后,他那点浅薄的念想,早就被两家的恨意磨到一丝不剩了。
他将自己活成了两幅面孔,一边乖巧着,一边冷漠着。
重新蹲下的时候,校裤里有什么东西硌着大腿。
顾凌绝掏出来,是那颗忘记了的草莓糖。
收下这东西的时候,顾凌绝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是个什么心思。
他不是小孩子,不爱吃糖,但他还是收下了。
可能是因为从来没有人给过。
他的同桌又软又糯,顾凌绝第一眼就知道那是泡在糖罐里长大的孩子,带着天真和善意凑到他身边来,一双眼睛巴巴望在他身上,脸上写满了“我好喜欢你”而不自知。
无关情爱,纯粹是小孩子看见喜爱的玩具的神态。
挺有意思的。
最后,他将糖衣剥开,一口把糖咬碎了。
舒临难得早早来到了学校。
赵小月见到他的时候吓了好大一跳:“我去,见鬼了,你竟然没卡点进教室!”
舒临打了个呵欠,朝他比了个五。
赵小月:“你五点就起来了,这么拼?”
舒临道:“昨晚我定了五个闹钟!”
“……牛逼。“赵小月感叹了一句,然后看他桌上的书包:“你装了什么鼓成这样?昨天没作业啊。”
舒临大方地将书包打开给她看。
赵小月往里一瞅,好家伙,一书包的进口水果牛nai面包和零食,她瞪大了眼睛:“你来砸学校小卖部的场子了?”
“才不是。”舒临不好意思说这是给同桌带的,拿出几样递给她:“吃不吃?”
赵小月为难地看着他:“啊,我这个月减肥呢,暑假吃得太多……”
“哦,那算了。”
“哎,等等!”赵小月眼一闭牙一咬:“先吃饱,吃饱再减!”
舒临在座位上等了好久,都快要上课了,才等到同桌走进教室。
他双眼一亮,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