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和简兰斯乘着飞剑回到地上。
天幕上隐隐还有闪电的余光,薛沉看了张鼎玉一眼,赞赏道:“居然把猪婆龙劈了,不错。”
张鼎玉缓缓放下桃木剑,以剑作拐,拄住身体,接着“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雷法术需要消耗极大的Jing气与修为,要对付猪婆龙这样的大妖,则需要更强悍的雷击。
即使有这么多玄门的人护法加持,张鼎玉依然耗尽了心神。
“师父!”葛秀然赶紧搀住张鼎玉,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张鼎玉摇摇头,沉声问:“看看猪婆龙如何了。”
旁边一个同门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说道:“猪婆龙被天雷劈中,掉进了水里,应当是被降服了。”
却见澜济寺的僧人依旧面色如霜,谨一目视前方,缓缓出声:“恐怕还没有。”
众人定睛看去,才恍然惊觉,猪婆龙虽然落入了水中,但是那涌起的潭水依然高耸在他们面前,并没有随着褪去。
这说明,猪婆龙的妖力还在。
众人心中登时一沉,正要再施法查探,就在这时,深潭中间,一道巨浪滔天而起。
狂风席卷,犹如山呼。
巨浪之中,一头黑色的庞然大物破水而出。
这是一头长相极为可怕的怪物,身长足有两丈,蟒蛇般的身体上长着野兽一样的四肢,身上覆盖着黑色粗糙的鳞甲,嘴巴又大又长,还有两颗尖利的毒牙。
它的眼睛大如灯笼,诡异的竖瞳往前一扫,便叫人浑身发寒。
乍眼一看有点像鳄鱼,却又远比鳄鱼庞大而恐怖得多。
正是现出了原型的猪婆龙。
“我要杀了你们——”猪婆龙显然是怒极了,仰天发出一声长啸,粗壮的尾巴用力地往岸边的方向一甩,砸在澜济寺筑起的法墙上。
“哗啦”一声,法墙被破,原本被挡住的潭水扑向岸上,像山洪爆发一般涌向众人。
岸上顿时乱作一团。
“大家小心。”
“快向山上跑,快!”
“互相搭把手。”
还有慌张的惨叫,“怎么办,我不会水!”
但这时候会不会水已经不重要了,哪怕能逃到山上,不被潭水所淹,那猪婆龙也不会放过他们。
张鼎玉已经筋疲力尽,根本无力再对付猪婆龙,见此情形,只觉得浑身一垮,讷讷道:“难道我玄门这么多人,今日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悲壮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正在绝望之际,薛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别急,都上来吧。”
众人转头看去,顿时愣住:??
只见汹涌的洪水之上,赫然漂浮着一个巨大的蚌壳,那蚌壳又大又稳,浮在水上如同一艘小船。
薛沉和简兰斯立在蚌壳上,一派淡然,车碧君站在薛沉旁边,看着自己的蚌壳居然还能有此大用,情不自禁又拍起了马屁:“尊驾这一招金蚌脱壳真是妙极,小的对您的佩服就有如这滔滔洪水,延绵不绝……”
薛沉:“闭嘴。”
车碧君:“哦哦。”
原来薛沉刚才一看猪婆龙破了法墙,立刻把车碧君喊了过来,度了一丝气息给他,让他把蚌壳脱下来,接着掐诀施法,这带着车碧君修为的蚌壳便瞬间涨大,化作船用。
情况紧急,大家顾不上震惊,纷纷往蚌壳上一纵,他们都是常年修炼之人,这点倒是不难,力有不逮的,其他人帮着拉一把也就上去了。
不一会,大家都上到了蚌壳上面,在洪水中载浮载沉。
余烟山踩着结实的蚌壳,对车碧君佩服道:“阁下又能产珠代月,又能脱壳作船,让在下好生佩服。”
“那是当然。”车碧君抬头挺胸,十分骄傲,接着又疑惑地看了余烟山一眼,“你不是鱼吗?你上来干什么?”
余烟山:“……我现在不是人形嘛。”
这边斗着嘴,其他人却没能这么轻松。
澜济寺的人站在蚌壳的边缘,沉重地看着猪婆龙的方向。
“阿弥陀佛。”谨一发出一声叹息,“这只猪婆龙,竟然窃取了玄济祖师的修为,以小澜尾为风水阵吸取山中灵气……”
直至此时,他总算彻底明白这小澜尾中的异象是何缘故。
真正导致那些生灵远离山中的,并不只是猪婆龙巨大的胃口,还有猪婆龙布下的法阵。
两百年前,澜济寺的玄济祖师在青云塔中与猪婆龙对峙数十年,最终都没能感化这只大妖,便在圆寂之时,以毕生修为向佛祖发下宏愿,猪婆龙一日不悔改,青云塔的法阵便一日不可破。
没想到猪婆龙当日逃走之时,不止用替魂术将无辜之人的魂魄替入塔内,还窃走了玄济祖师留在塔中的部分修为。
利用这些修为,猪婆龙在小澜尾的深山中圈地布下风水阵,使得山中生息大乱,而她也得以将山中的灵气尽数吸取。
“它比两百年前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