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瑜转开门把手:“你好,我是……”
房间的装修是复古的中世纪风格,拥有混血儿相貌的青年怀中抱着一只白色的波斯猫,叶瑜越看这只猫越眼熟:“你是白砚吗?”
那人见叶瑜误把自己当成这只猫的主人,朗声解释道:“这只猫暂时寄养在我这儿,你就是握瑾怀瑜吧。”
“嗯。”
Griffin从手边的文件架里抽出一份文件:“这是你拜托我调查的资料。”
“谢谢。”叶瑜翻开寥寥几页的文件,开头是林阳的个人介绍和家庭情况,他草草地从头翻到尾,将装着报酬的纸袋放到桌上,“你不验一下是不是真钞吗?”
“我相信白砚的眼光。”青年看都没看他一眼:“合作愉快。”
叶瑜说:“合作愉快。”
他贴心地带上门,将Griffin给他的文件放入背包。帆布鞋踩在明亮如镜的瓷砖上踢嗒踢嗒地响,叶瑜摁亮电梯的下行按钮,转头看见窗外的光悄无声息地熄灭,压抑的灰色正在蜿蜒绵亘地占领天空。
叶瑜有种不好的预感,一下楼就急匆匆地冲向公交车站,但上天并没有眷顾他,跑到一半,滂沱的大雨便降临人间,直而急地洗刷经历长期暴晒的沥青路面,雨点落在建筑物上噼里啪啦地作响,像是一首用久未调音的乐器演奏出来的悲怆而激烈的交响曲。
他的眼睛里蒙上迷蒙的水雾,完全看不清脚下的路,全凭一种直觉往车站的方向地冲。用来挡雨的书包外层已经被雨水浸透,叶瑜狼狈地赶在下一阵暴雨到来前,一步跨上站台,紧接着撑住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
“叶瑜。”
叶瑜闻声仰头,恰对一双熟悉的漆黑眼眸,他惊得倒退好几步,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么窘迫的方式遇见傅少霆。
傅少霆拧着眉头打量浑身shi透的叶瑜,他亦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少年,英俊的脸上难免浮现心烦意乱的神情。近些日子他时常会想起上次叶瑜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
“我不想和傅先生做朋友。”
这无疑让傅少霆感到十足的迷茫和挫败,他听惯旁人的阿谀奉承和别有用心,也不是没遇到过忤逆自己的人,而那些人的下场基本都很凄惨。
但他不想把那种手段用在叶瑜身上。“傅先生。”
傅少霆自嘲地说:“我以为你不想理我。”
叶瑜拆开一包餐巾纸:“傅先生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想和我做朋友。”他轻轻地说道,语气里蕴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成人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叶瑜说。
“在我眼里你还是小孩。”
“那傅先生为什么想和我做朋友?”叶瑜执着地寻求一个准确的答案,“请不要再用那种不着调的理由搪塞我。”
傅少霆凝视着叶瑜俊秀的面容,像是经受蛊惑似地缓缓俯下身来,直而白的手指若有似无地触摸少年冰冰凉凉的脸颊。眼睛里是傅少霆突然放大的脸,叶瑜强装镇定地后退半步,他稍微别开脸,心跳止不住地跳动。
这种感觉与其说是害羞,不如说是被人强行闯入舒适圈的不悦。傅少霆对叶瑜来说只是游戏中充当背景的npc,上次让他擦药已是破例,叶瑜压根没想过要和他发展什么劳什子的友谊。
傅少霆赶在叶瑜开口前挺直腰杆,风轻云淡地仿佛啥事都没有发生,他垂着眼整理Jing致的袖口,低声道:“我告诉你的话,你会改变想法吗?”
叶瑜直截了当地说:“不会。”
“那我没必要告诉你答案。”傅少霆平静地说道,“我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你此时跟我聊天就是非常没有意义的事情。
叶瑜不明白堂堂傅氏集团董事长为何如此有闲情雅致地在这里和他探讨这种无聊的问题,正如一切的一见钟情本质都是见/色/起/意,交朋友首先得符合眼缘。
可是傅少霆是例外,眼缘是必要条件,重点是这人是主角攻,不去找主角受谈朋友,找他这个炮灰算什么事。
给他加戏,大可不必。
“我不会改变想法的原因是我把您当成长辈看待。”叶瑜试图以敬语疏远两个人的距离,“希望你能理解。”
“长辈?”傅少霆轻笑出声,亏得叶瑜可以做到睁眼说瞎话,他一字一顿地问道,“那你会听长辈的话吗?”叶瑜直觉这是个陷阱,却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跳:“会。”
“哦。”一个拉长的语气助词透出揶揄的意味,傅少霆在叶瑜困惑不解的眼神注视下脱掉西服外套,接着亲自披到叶瑜身上,“你说过会听长辈的话。”
叶瑜扯衣服的动作一松,转而整个人都躲进厚重的外套里,做工Jing细的西服内衬残留着傅少霆温暖而强势的温度,他抽抽鼻子,由于淋雨导致的手脚发冷一点点好转:“谢谢傅先生。”
傅少霆没有接受他的道谢:“长辈理应照顾晚辈。”
这就是传说中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他之后更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