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结束了,新泽国大获全胜,据传,火阗首领和叶将军的女儿叶容于阵前大战,同归于尽,火阗首领的头颅被新泽将士砍下,带回了京城,只是,叶容的尸首却不见了。
又传,叶将军于大战前夕被火阗杀手暗杀,叶将军的女儿一直瞒了消息,代父上战场,为父报仇,结果也不负所望,堪称英烈,叶将军的尸首也代替女儿荣归京城,厚葬!
岳怀疏在河西住了下来,每年靠采摘荆棘草的果实换些银两,他守着叶容的坟冢,度过了一秋又一秋,直到,病亡,那一年,他42岁。
☆、殿前提审
岳怀疏没有和刑落讲自己的故事,也没有回答他付出这么多为的人是谁,他和叶容的过往用不着对别人诉说,只要自己记得就好。
在冥界的99年,他每一日都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个懦弱的无能的自己,负了那个明媚的热烈的女子。
过了一日,刑落和岳怀疏被冥差带去了避世归,刑落猜的没错,确实是等到莫修染来冥界,晏不惜才召集了段华离、苍吾渊一同前来,又把他们两个押上来,共同审问。
“烈焰焚身并不好受吧,老实交待,背后是谁指使你们的?”刚进入避世归,苍吾渊便厉声质问刑落和岳怀疏。
两个冥帝大人,一个冥王大人,一个乙修神官,分别坐在上厅,刑落和岳怀疏跪在下方,距离他们稍远,不甚看得清表情。
刑落直起身子挪到几步,才看清莫修染的面容,他微阖着眼,嘴唇紧抿,似是心事重重。
莫修染坐在上厅的最右侧,远高于刑落的位置,要看清他,必须要仰起脸来,而且,他坐着,自己跪着,在他面前,自己渺小的不过尘世间最轻的一粒尘埃。
苍吾渊上前,推搡着刑落,又把他推回原位,“干什么呢,快点回答!”
刑落踉跄着倒退回来,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悠悠道,“烧了我一天,嘿,竟然把我烧糊涂了,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呀,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荒唐!”苍吾渊手中的鞭子突然向刑落袭来,抽打在他的身上,鞭子抽过的地方,火烧的疼。
“哎呀呀,我说,我说...”刑落本就是呈个嘴皮子之快,左右闪躲着鞭子,又开口说,“不用耽误功夫了,就是我们俩做的,反正烧也烧了,你们就罚吧,是抽筋拔骨,还是去皮剐rou,都随意。”
岳怀疏在他旁边,听到刑落的话,咬紧了牙关,一句话也不说。
“两位,怎么看?”晏不惜的声音传下来。
“小小勾魂官,都能潜入命簿所在地,还能放火烧光了,说出去怎么都无人会信吧,到底是他们两个太有本事了还是冥界管理太松泛了,冥帝大人心中自然有数吧?”先开口的是段华离,声音不疾不徐。
“冥帝大人,我有一事不解,想请教一二。”莫修染声音清明,态度恭敬。
“请说。”晏不惜回答。
“先前苍吾渊大人说一日前命簿已全部烧毁,为何我昨日还在超度呢?”莫修染的问题让在场的几双眼睛都徒然张大,表情各异。
“呵,”晏不惜笑了一声,看向苍吾渊,“你来说吧。”
“不惜,这...”苍吾渊犹豫着说不出口。
“无妨,座下这两个总归要魂飞魄散了,冥王大人和乙修神官,不必避讳。”晏不惜继续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是。”苍吾渊看了看莫修染和段华离,看着他们迷惑的神情,顿升优越感,站起来道,“冥界的命簿放的并不是世人传的在世之人命簿,而是已逝之人命簿,也就是说所有在人间死过的人,命簿都在这里,这也是为何我可以帮一个魂魄想起他的上一世,上上一世,乃至很多世以前,我只要去看上一看就可以了。”
“什么!!!”岳怀疏惊叫起来,“这么说,这么说...”
“哼,无名小卒,你还真以为就凭你还能左右这天地间的生死流转?”苍吾渊瞥向岳怀疏,嘲讽道,“不管你想达到什么目的,全部都落空了,哼。”
接着转过头来,继续道,“至于为什么世人都以为在世之人的命簿在冥界,还不是因为你们天界的神官们,因为神官的子嗣必须在人间历劫,历劫成功方可回归天界,多少个神官期望自己的子嗣可以投胎在一个好的人家,顺顺利利的历劫,都想着去改命簿,这才不得不传了命簿其实在冥界这一说法,冥界是什么地方啊,来一日就少一日修行,还有那地狱烈焰,连你们神官都怕,呵,这里是你们神官最嫌弃的地方,谁愿意来啊。”苍吾渊左一个你们神官,右一个你们神官,眼睛也直瞅着莫修染,像是要在他身上盯出个窟窿。
“苍吾渊。”晏不惜叫了声苍吾渊,他这才收敛了不满,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讪讪坐下。
“那,真正的命簿,还是在天界喽?”段华离问道,苍吾渊面露窘迫,似是怪自己话多了,忐忑的看了眼晏不惜,晏不惜却没有怪罪的意思,淡淡回答,“正是。”
莫修染听着苍吾渊的嘲讽,也不见愠怒,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