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离开笼子朝着自己走来时，薄荷兔兔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丝欣喜。
这只异兽喜欢着她，依赖着她，肯定不愿意跟随江墨书离开。
这般想着，她便有些忍不住得意的看了眼江墨书。
江墨书看着那个仰着头，专注看着女孩的身影，心里涩涩。
“你想知道他要对你说什么吗？”
他对上女孩的视线，轻轻说道。
薄荷兔兔一愣，蹲下身来，笑着说道：“你不想走是不是？”
异兽动了动翅膀，常年没有被使用的翅膀有些僵硬，似乎不受自己的控制，亦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这样伸展翅膀让他感受到很痛苦，翅膀带动着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着，最后舒展开来，漂亮的羽翼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我想飞起来。”异兽的声音悠长，像是某种鸟鸣。
薄荷兔兔听不懂，但她却能感觉到他的向往。
“五年前你将我带出地狱，所以我甘愿为你臣服。”
这只异兽的年纪其实不算小了。
只是在恶劣的环境下生长缓慢，躯体瞧着十分娇小，又常年被人类实验者以某种方式控制削减体内能量，他只能长期保持着幼崽的体态，可实际上，他和薄荷兔兔同岁。
薄荷兔兔今年刚刚成年，二十岁。
这只异兽是一只成年的雄性异兽，为了一个女孩，如此卑微的化身一只只会撒娇讨好的宠物，不是屈服于人类的驯养，也不是屈服于生存的压力，而是屈服在，他对女孩单纯的爱意。
江墨书心中大惊。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清晰的感知到“爱”。
很奇怪，也很震撼，这只异兽竟然……爱上了人类。
还是一个把他当成宠物饲养的人类女孩。
薄荷兔兔疑惑的看着异兽，总觉得这双眼睛里好像多了什么她不明白的东西。
下意识的看向江墨书，希望他翻译一下。
“但是我不能失去自我，也不能失去尊严，那样的我永远只是一只乞讨你一丝怜悯的宠物，不配争取也不配得到你的特别对待。”
异兽眨眨眼，隐约间束缚在心底的锁链松动了。
背负在身上的沉重轰然碎裂，翅膀轻轻挥动，他艰难的飞了起来。
一次一次的狠狠摔在地上，他依旧不放弃扇动着翅膀。
终于，他可以飞到与女孩一样的高度，再也不用仰视着她。
四目相对，薄荷兔兔能看到那双粉色的眼睛中闪烁着从来没有过的光芒。
充满着生机，也充满着渴望，令人着迷。
“你……”
异兽轻轻飞过去，小小的脑袋轻轻触碰在女孩的额头。
“再见。”
“你要离开我？为什么？”薄荷兔兔看着他飞向江墨书。
江墨书让他趴在自己的肩膀上。
薄荷兔兔心里涌出一种被背叛的愤怒。
其他异兽她可以理解，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挣脱牢笼。
可他不一样，他不是一直很乖巧吗？一直都很喜欢自己吗？自己也对他那么的好！
他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
“吴小姐……”江墨书思忖片刻，还是忍不住解释了一句：“他是异兽，虽然外表是兽态，但他心里所想，脑中所思，是和我们一样的。”
“如果是你，你能忍受自己被像宠物一样的对待吗？”
薄荷兔兔愤怒的表情短暂凝滞，眼中浮上疑惑。
她常年以来受到的教育，还有来自他父亲的思想洗礼，让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异兽当成和自己一样拥有独立思维和智慧的个体，所以她难以设身处地的去理解，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愿意对一个人，摇尾乞怜，只为了获得一口吃食？”
“你愿意被一个人套上项圈，不论嘴里说得再怎么平等，但他还是高高在上让你称为主人吗？”
“虽然对待宠物也有真心，我也相信你是真的喜欢你养着的毛茸茸们。”
“但在你心里，想来他们还是无法与你同处平等的地位。”
“可是我……”薄荷兔兔想反驳，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她无法想象自己身为人类，被囚禁饲养的画面。
“你们是怎么相识的……”江墨书走过来，给了两位盯着薄荷兔兔的工作人员一个眼神，想要暂时放下双方之间的成见和防备，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其实这个女孩心不坏。
没必要因为这件事闹得大家都不高兴。
见江墨书盘腿坐在她面前，薄荷兔兔咬咬牙也坐下。
目光一直盯着江墨书肩膀上的异兽，脑中开始回想。
也许人就是这样的，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他是……我救回来的。”知道自己父亲的工作性质，薄荷兔兔用词比较模糊：“那时候我看到他在受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