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霄奇怪地看了看东方皓月,又去看大老黑,大老黑的眼睛却还在东方皓月的身上定着。
傅云霄急忙一把拉过东方皓月,说:“皓月,快来——大老黑是不是——也想让你摸摸它的头啊?”
东方皓月蹲下身子,把手轻轻放在大老黑的头上,也抚摸了几下。
大老黑的眼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扫了一遍,闭上眼,四腿一蹬,走了。
傅云霄整个人一下瘫倒在地上了,他不敢相信地摸着大老黑,喃喃地说:“这算什么啊?大老远的,跑到皓月仙庄来,把你的命给弄丢了,这——这叫怎么回事啊?”
二宝却扯开嗓子哭起来了:“大老黑,你怎么说走就走了?你跟着我们这么多年,你陪着我和小少爷干了那么多坏事,每次小少爷有危险,都是你挺身而出的啊!啊哈——”
傅云霄脸上全是痛苦的表情,可他生平就不会哭,心里明明难受得无法控制,却是一滴泪也没有。
东方皓月看着他那痛苦的样子,着急地说:“云霄,你——哭出来吧!会好受些!”
二宝一下睁开眼,一边哭一边说:“小少爷,你就哭吧!没人会笑话你的,大老黑走了,它走了,以后,它再也不会陪着我们了。啊——”
傅云霄竟然凄苦地笑了一下,说:“我——他娘的,也想哭,可——不会哭。我——他娘的,就是一个新物种,竟然——”
东方皓月一手放在他肩上,着急地说:“云霄,你别这样,大老黑——不是已经年龄很大了吗?也许——也许它真的该休息了!”
傅云霄看了看东方皓月,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与不舍,傅云霄突然就觉得心头那么一紧,好像被什么抓了一下。
他吐了口气,又看向大老黑,说:“皓月,也许你说得对,你知道吗?按说,一岁时的事应该是记不清的,可我却记得清清楚楚的。
“那年我一岁,我阿爹带我出去玩,我就看到了大老黑,那时,它还是一头小黑牛犊,它跟在一头大黑母牛身后,那是它母亲。我看着它,它也看着我,我就突然觉得对它特别亲,很想要它,于是,我跟阿爹说我想要那头小黑牛。
“阿爹跟农人说明了,农人说黑牛刚刚生下小黑牛,怕是小黑牛不会跟我走。可谁都没有想到,我去一牵它,它就毫不犹豫地跟着我走了。它的母亲在后面‘哞哞’地呼唤它,可它只是回头看了看,就跟着我回了家。从那以后,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带着它去看望它的母亲,每次它的母亲都是很高兴,我们离开时,它就很不舍。可大老黑,却从来没有不舍过。
“它一天不见我,就会到处去找,直到找到我为止。当它母亲去世后,大老黑就再也不去那个农人家了。这次我们从最南面的傅云仙庄,来到最北面的皓月仙庄,全是大老黑驮着我来的。
“其实开始时我是想让小白来的,可大老黑却一直‘哞哞’地叫着,显然,它不放心,所以——我就让它来了。可现在——我该怎么办?难不成——不行,我得找人把它送回傅云仙庄。”
二宝哭着说:“小少爷,要是把大老黑运回我们家,那得需要不少时日,如今已是五月的天了,天气这么热,大老黑会臭掉的。”
傅云霄茫然地跪在那儿,只能不住地抚摸着大老黑的头。
东方皓月回头看向那几个家童,冰冷的声音:“那头牛呢?”
“公子,它——它还在那林子里。”
“杀了!”无情地两个字。
“啊——是!是!我们——这就去。”
傅云霄急忙叫住了那几个家童,他强装笑颜地说:“皓月,算了吧!就如你所说,大老黑已经太老了。也是我自己的原因,不怪那头黑牛。再说了,要是它真是大老黑的相好的,把它给杀了,大老黑会怪我的!”
东方皓月看着傅云霄,轻声说:“云霄,把它葬在后山上,我习剑的那个地方吧!”
傅云霄看着东方皓月,东方皓月避开了他的目光,看向大老黑,说:“那个地方,景色不错,我每日都在那儿习剑,静修——”
傅云霄激动地说:“皓月,太好了,就把它葬在那儿吧!这样的话,它就不会太过孤单了,你若是习剑累了时,还可以跟它说说话呢!”
东方皓月的脸突然又红了。
那几个家童又找来了几个人,大家齐上手,把大老黑抬到了后山上。
东方皓月找了一个地方,是那片空地的最北面,就在那个小山头的下面,遮风挡雨的,小山头上有绿树,山头脚下是红花碧草。
把大老黑埋好后,其他人都离开了,只有傅云霄和东方皓月留下了。
傅云霄苦笑了一下说:“皓月,前几天我还说,这次走了,下次再来皓月仙庄就不知何年何月了,大概也只能等到你成婚之时才能再来吧?可没想到,今天大老黑就被葬在这儿了。那小爷我就可以每年都能来一趟皓月仙庄了,因为,我要给我的大老黑上坟啊!我要跟它说说我这一年来都胡作非为了哪些事啊!让它听听,也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