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于家了吧!”王锦言其实是可以不说出口的,但还是没能忍住。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样说不应该,又及时变回了温和的语气,“学生刚刚过来的时候,有路过于家。他们家今日很是热闹,想来师娘也在那边。”
“嗯。”夫子也不想多说于书楷,可话赶话说到这里,他不禁就好奇的问道,“他此次的名次怎么样?”
“夫子不知道?”王锦言是晚回来上米村的,还以为整个上米村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于书楷的科举名次。没想到,夫子竟然不知道。
“老夫没有刻意打听。”主要还是觉得生气,也觉得有些不甘心,生怕问多了反而把自己气的不行,更害怕丢了自己的颜面。毕竟在夫子的眼里,于书楷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学生,根本就没可能成为举人老爷。
“他这次考的不错,第二名。”不管王锦言愿不愿意,这个科举名次就是事实,他也不可能瞒得住。而今夫子只是没有打探,所以才会不知道。但只要夫子出门随便问问,必然立马就知晓了。
“第二名?这么好的名次?”夫子震惊的一跃而起,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可能?他的学问……”
“可能是运气好。”王锦言也觉得于书楷的学问不够好,可事实就是事实,由不得他肆意扭曲和胡编乱造。
“呵!那他的运气可真够好的。”冷笑一声,夫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下一刻,他忽然话锋一转,神情急切的看向王锦言,“那锦言你呢?可是头名?”
“学生惭愧,并非头名。”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王锦言委实有些难堪。
夫子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故作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名次不过是一时偶然的运气,小事一桩,不值一提。真正能让你站住脚的,还是你的真才实学,而非浪得虚名。”
有了夫子给的台阶,王锦言的脸色渐渐恢复自然,没再多言,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夫子便也不好继续追问了,转而问起了王锦言在五水学院的进学情况,以及跟张夫子是否有接触和交集。
说起张夫子,王锦言的面色变了变,好半天后还是挑着说起了他在五水学院受到张夫子很多照顾的细节。至于他和张倩儿的事情,王锦言到底没有说出口。至少,他不想在上米村听到那些令他难堪的流言蜚语。
夫子是确实不知道王锦言已经成为了张夫子女婿的事情。首先,王锦言已经在上米村娶妻,这次回来又带了许如心为王锦言生的儿子,夫子根本不可能往那方面想。
再者,虽说夫子和张夫子确实曾经是同窗,但也的的确确很多年没有交集和接触了。如若不是为了王锦言想要进五水学院需要举荐,夫子根本不可能主动给张夫子送去书信。
而之后在确定王锦言顺利进入五水学院就读之后,夫子和张夫子便又恢复了之前的井水不犯河水,互不打扰。
就像张夫子派人来上米村接走王大娘,就没有跟夫子打过招呼。明明夫子人就在上米村,传个口信抑或捎带一封书信都是极为简单,甚至是顺手为之的举动。
然而,没有,什么也没有。就仿佛夫子是从不认识的陌生人,张夫子根本没想过要跟夫子保持来往。哪怕只是书信上的,也没这个必要。
至于原因,就不必多说了。在张夫子眼里,夫子根本不值得他多费眼神和心思,哪怕一辈子都互不提及,对张夫子也没有任何的损失和伤害。
夫子自己也是个高傲的性子,有着他自己的清高。如同于书楷不来相邀,他就一定不会去于家喝这杯庆贺的喜酒。再比如在张夫子的面前,他亦是很有自知之明,不到万不得已决计不会自己送上门去被嘲笑。
所以有关张夫子本人的事情,夫子并未多问,也并不关心。单就王锦言提到的,已经让夫子满足。更多的,便就此作罢了。
从夫子家里出来,王锦言背后生出一身的冷汗。方才他差点就说漏嘴,泄露了他跟张倩儿的关系。好在夫子没有多问,他才侥幸逃过一劫。
看来以后他还是少跟夫子见面为好。省得他一不小心说错话,反而害了自己。
全然不知道王锦言正打算跟他疏远关系,夫子这一刻的心情委实不错。一扫被于书楷打脸和无视的难堪及愤怒,随之而来的是不言而喻的高兴和骄傲。有王锦言这个学生在,他还怕什么?
于书楷倒也不是故意给夫子难堪。只不过在于书楷的眼里和心里,夫子从始至终就跟上米村其他乡亲一样,之于他就是寻常的同村人罢了。
以前他没有因着夫子的某些作为故意刁难夫子,而今也不会因着自己一朝得意就看不起夫子。只不过之前因着于大宝被赶出私塾,他们于家跟夫子的关系确实已经破裂,谁也没想过要跟夫子重归于好,自然就不会特意且极为隆重的去邀请夫子来他们于家做客。
不过,夫子如若前来,于家人肯定也不会将夫子拒之门外。像夫子的家人就有到来,于家人一样热情招待,决计没有区别待遇,更没有故意给其脸色看。
如此一来,夫子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