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景默然不语,只面容麻木的坐着。
陈松那边连忙推门出去,又将门带上。
傅容景坐在窗边,稍稍偏头,便能看到那说书人赢得满堂喝彩,观众们一个个意犹未尽,恨不得赶紧听到故事后续。
呵,后续……
傅容景扯了扯嘴角,袍袖拂开瓷杯,抓起酒壶,直接往嘴里灌着。
他风餐露宿,一路颠沛的来到陇西巡盐,险些丧命于山匪之手,就是为了立功,好回去换她出宫。
“没想到啊,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却是你成了后宫妃嫔的消息!”傅容景闭了闭眼睛,清冽酒水入喉,却浇不灭他心头那股难解的怨气。
他试图在心里替宋清盈辩解,觉得或许是皇帝逼迫了她,皇命难违,她不得已才进了后宫。
可这念头一冒出,他就想起中秋宫宴那晚,她对他的决绝与冷淡。
她是那样坚定的,叫他不要再找她。
所以,她那些话其实是真心话?她当时就存了攀高枝的心思?
“为何会如此,你为何不信我能带你出宫?”
傅容景心头仿佛压着千钧巨石,沉重又苦涩。
眼见着一壶酒水空空见底,他又叫来店小二,送上了几坛新酒。
借酒消愁愁更愁。
等长随陈松带着大夫赶来时,地上是好几个歪倒的酒坛,而傅容景已然趴在桌案上,醉得不省人事。
“大夫,您赶紧给我们家主子包扎一下,我先去找店家要碗醒酒茶来。”
陈松说罢,连忙出门去找店小二。
半个时辰后,陈松扶着傅容景,动作艰难的将人扶上了马车。
傅容景靠在车内,脑袋晕晕沉沉的,几欲睡去。
倏然,马车忽然剧烈一震,他的额头也磕在窗边。
“陈松,怎么回事?”傅容景头痛欲裂,哑声朝外喊道。
“爷,前头好像有人闹事,您稍等,小的下去看看。”
不多时,陈松脚步匆匆跑了回来,“爷,是一对丧良心的父母要将亲女儿卖进青楼,他家女儿不肯,正在前头闹呢。”
傅容景按了按眉心,若是平日他或许会管上一管,可今日他自己都烦忧缠身,哪还有闲心管旁人的杂事。他冷声道,“还不快清出路来。”
“是。”
外头应了一声,倒也没用多久时间,马车很快重新行驶。
只是经过那哭闹之处时,傅容景心头莫名沉闷,伸手随意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这一眼,他看到那跪坐在地上,梨花带雨的清丽少女。
那女子明眸皓齿,琼鼻樱口,宛若山野间幽静高雅的兰花,令人见之忘俗。
傅容景失神,薄唇微动,“永乐……”
除却那眉心一点朱砂痣,那女子的眉眼与脸型,赫然与宋清盈与五分相似。
只是宋清盈的五官更为明艳娇媚,而这个女子更为娇柔温婉。
“陈松,停车!”傅容景倏然朝外喊道。
陈松一怔,半掀车帘,疑惑道,“爷?”
傅容景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黑眸有些迷离,哑声道,“去将那女子买下来。”
陈松表情凝滞片刻,再看自家主子递来的百两银票,回过神连忙接了,“是,小的这就去。”
第52章 有点心动(二更)……
秋日午后,暖阳融融,秦太后的慈宁宫格外的热闹。
宋清盈正挽起袖子和福宝喂小羊羔吃草,秦太后的那只母羊一口气产下两只小羊羔,小狗狗一般大,浑身雪白,犄角才冒个软软的小尖尖,呆萌又可爱。
秦太后坐在亭子里看着不远处的一幕,脸上是止不住的笑,“这个宋贵人还是挺不错的,我原以为她从小在宫里娇惯着,肯定又娇气又难相处,可这些日子观察下来,她人还是挺实诚的。我上回叫她与我一起喂鸡,她都没半句埋怨。对了,她还夸我送的鸡蛋好,蒸出的蛋羹又香又嫩。”
霍蓉儿托着腮帮子,兴致不高的“嗯”了一声。
秦太后瞥了一眼自家闺女,挑眉道,“你若觉得无趣,也去跟他们一起喂羊,省得天天闲着,养出一把懒骨头来。”
霍蓉儿抬眼,看向不远处兴致勃勃喂羊的一大一小,撇了撇唇,“母后你忘了,我小时候还放过两年羊的。她那是没见过,一时觉着新鲜,且等着吧,过段时间她肯定就觉得没意思了。”
霍蓉儿这话倒是说对了,宋清盈这会儿完全是将秦太后的后院当成小型动物园来逛。
虽说她喜欢宅,但天天躺着也累,所以心血来chao时,她不是去御花园逛逛,亲近一下大自然,就是来给秦太后请个安,唠唠嗑,顺便接触一下小动物。
跟秦太后这几回接触下来,宋清盈觉着这老太太挺有意思的——
她还记第一回 请安,秦太后明显是想在她面前摆个谱,凸显一下她作为婆母的权威。
作为从小就在老太太堆里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