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成?有权有钱,那不就可着自己的心意来?”
宋清盈是真心羡慕霍蓉儿的身份,母亲宠爱,皇兄疼爱,又是新朝第一位公主,简直就是神仙开局,哪里像她,一穿过来就一堆烂摊子。
唉。宋清盈叹口气,端起樱桃牛ru慢慢喝了起来。
霍蓉儿似乎被宋清盈点醒了般,面上的黯淡失落很快烟消云散,眼睛里有了光彩,“你说得对啊,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何必只盯着傅容景呢?何况他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我堂堂国朝长公主,去跟一个不知来路的外室抢男人,那多跌份!”
说罢,她提着锦裙起身,朝宋清盈露出个笑,“我去准备一份厚礼给他送去,就算答谢他当年为我解围之恩。小嫂子,今日多谢你了,可惜你已经是我皇兄的妃嫔了,不然你当我的朋友,我们还可以一起养男宠。”
宋清盈,“………”
扎心了啊姐妹。
霍蓉儿这边神清气爽的走了,宋清盈继续吃着她的早膳,心里忍不住好奇,这突然冒出来的外室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
紫宸宫,黄花梨长桌左侧堆着一沓奏疏,右侧则垒着各种命人法帖,汝窑花瓶里插着两枝早开的白梅,幽香阵阵。
身着衮服的帝王坐在桌前,见到随福禄总管进来的男人,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朱笔。
“臣傅容景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傅卿免礼。”
霍致峥面色平静的看着下首之人,寒暄两句,便问起他陇西之事。
傅容景一一答了,连同陇西王对朝廷的态度与陇西如今的情势,口若悬河,分析的很是Jing彩。
霍致峥听完,心底已然有了数,语调温和的褒奖他一番。
“傅卿此行辛苦了,朕看过你呈上的《巡盐论》,写得极好,朕也该好好赏赐你一番。”霍致峥稍顿,深邃的目光落在傅容景的官帽上,语调清冷的听不出喜怒,“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这话语像是嘲讽狠狠的戳进心里,傅容景低垂着眼,袖袍下的手指陡然捏紧。
他想要什么,皇帝会不清楚吗。
他想要的人,已经成了皇帝的女人,成了当朝的昭妃娘娘。
强行压下心底翻滚的愤怒与苦涩,傅容景敛眸,低声道,“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臣不敢邀功。”
“傅卿真是谦虚了。”
上座之人似带着几分和善的笑意,“傅卿如今也二十有一了吧?是该娶妻室的年纪了。不知你可有心仪的女子,若有的话,朕赏个恩典,做主给你们赐婚。”
闻言,傅容景心底猛地一抖,惊骇抬头,当触及帝王那道满含威势的深沉目光时,顿时如芒在背般,连忙跪下,“多谢陛下好意,只是臣尚未遇见心仪之人,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霍致峥黑眸沉静,语气是一贯的淡漠,“是么,那傅卿可得抓紧些。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起来吧,咱们君臣之间说些家常,何至于跪下。”
“是。”傅容景站起身来。
皇帝又与他闲话两句,便叫他退下。
走出那金碧辉煌的殿宇,傅容景的拳头依旧紧握着,直到上了出宫的马车,那张俊颜才沉了下来。
不过是个出身卑贱的武将,哪里配得上养尊处优的公主。
可恨,实在可恨。
若宋国没有亡,哪里轮得到他霍致峥牛嚼牡丹。
可偏偏那末帝是个昏庸无能的,生出的儿子也是个废物,这么快就暴露了行踪,难堪大用……
车轮辚辚出了宫墙,前头的车夫问道,“大人,您是回府还是?”
单手支着窗沿,傅容景按着额角,冷声道,“去桂枝巷。”
……
“姑娘,大人来了。”碧玉欣喜的走进里屋。
林瑶霜闻言,美眸也染上喜色,忙将篮子里的鞋料和针线用巾帕盖住,藏到了一旁。
“碧玉,你瞧我今日这般打扮可还行?”
“姑娘您天生丽质,随便穿穿都好看。”碧玉夸道。
“那就好。”林瑶霜粉面微红,“碧玉,你快去准备茶水糕点,对了,快到午饭时辰了,你让厨房多做两道大人爱吃的菜。昨日那道蟹粉狮子头就不错,我看大人动了好几筷子。”
“是,奴婢这就去。”
碧玉快步退下,林瑶霜伸手理了理发鬓,走到窗牖旁,悄悄往庭院里张望。
当看到那道风姿特秀的身影时,她心头怦然,流转的眼波间满是少女怀春的娇羞。
见他快要进门,林瑶霜连忙走了过去,施施然行礼,“妾身拜见大人。”
傅容景脚步一顿,垂眸看向一袭杏粉色裙衫的娇柔女子,那如画眉眼让他有一瞬的恍神。
待定睛瞧了,心头仿若一阵针刺般。
不是她。
就算长得像,却也不是她。
“大人?”林瑶霜轻唤,眸光怯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