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安宁侯府怎么说的?”宋清盈有些好奇,顺手抓过一把瓜子磕了起来。
“安宁侯府也在闹呢,侯夫人是坚决不同意的,好不容易才把亲女儿给找回来,哪里舍得让女儿再受这份委屈。可侯府老夫人自小偏宠林诗雨,觉得这法子两全其美,她是很乐意的。这不,婆媳俩人各执一词,互相较着劲儿呐。”
听到这话,宋清盈脑补了一下那乱糟糟的场面,不由为女主鞠了一把辛酸泪。
还是自己在皇宫里安逸……
不对,自己现在也不算安逸,要好好考虑一下感情问题了。
昨天霍致峥撂下那句“给他个机会”就走了,所以下次他再来,自己就该给他一个答案了。
那自己该怎么说呢?
“嘿,小嫂子!”霍蓉儿俯在炕几上,伸出五根指头在宋清盈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宋清盈恍然回过神,朝她笑了笑,又端起甜汤,拿勺子舀了一口送入嘴里,那甜汤暖暖的,甜丝丝的,红豆炖得沙沙的,糯米团子有弹性又软软的。
突然,她想起昨晚那个深吻。
原来那个男人外表看起来冷冰冰的,可是嘴唇很热,也很软。
霍蓉儿在宋清盈这坐着闲聊,又说起过两日约好跟一群贵女去冰嬉,遗憾叹道,“可惜你不方便出宫,不然你也能跟我一块儿去玩。”
大冬天的滑冰,宋清盈想想就觉得骨头冻得疼。
两人东拉西扯的喝过一盏茶后,霍蓉儿便先行离去了。
宋清盈撸了一会儿富贵,想着昨夜没睡好,索性也省了午膳,缩回被子里补个觉。
这一睡就到了傍晚,天边擦黑。
雪停了,霍致峥却没来。
昏黄的烛光嵌在霞影灯罩里,宋清盈身前的桌几上话本摊开着,才看了两行,她就忍不住往窗户外看去。
这般心不在焉,一页书足看了一炷香都未翻页。
宝兰看在眼里,心头疑惑,先前陛下也不是日日来他们昭阳宫,那会儿主子该吃吃该玩玩,压根不会像现在这般惦记着,这回是怎么了?
想了想,宝兰躬身上前,轻声提醒着,“主子,您别等了,陛下今日应当不会来了。听说今早下朝后,陛下与几位大臣回御书房议政直至申时。许是年关将至,国务繁忙,待忙过这阵子,陛下就能来陪您了。”
宋清盈面上闪过一抹赧色,欲盖弥彰般,“我没等他……”
宝兰掩唇笑了笑,权当自家主子害羞了,忽然想到什么,建议道,“说起来年节将至,主子若有闲心,不若给陛下准备份新年贺礼。”
“送贺礼?”
一提起这茬,宋清盈顿时想起不久前自己一个人表演了一场春节晚会的糗事。
她都被霍致峥弄得对送礼有心理Yin影了!
“是啊,绣个贴身物件之类的,不论是帕子还是荷包,只要是主子您送的,陛下定然喜欢。”
宝兰热情的提供着建议,宋清盈只觉得两眼抓瞎,绣东西她哪里会。但看宝兰那般热情,她也不好意思打击小丫头的积极性,拿着针线,跟宝兰学了起来。
***
之后一连三天,宋清盈都未曾见到霍致峥一面。
她寻思着是不是该去探望一下,可又怕打扰到他的正事,就在纠结之际,她被秦太后叫了过去。
慈宁宫里暖烘烘的,秦太后看向宋清盈的目光却是凉飕飕的,又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皇帝忙于政务,你就这么狠心,都不去给他送些汤水糕点?怎么着,你是日子过的□□逸,都忘了你作为妃嫔的首要职责了?”
“是是是,是臣妾疏忽了。”宋清盈一叠声应着,低眉顺眼,梦回被领导批评的场面。
“你这人我算是看出来了,嘴皮子利索,心上却从不记着事的。”
想起今日午后去勤政殿,看到儿子眼下熬得乌青,形容都有些憔悴,再看宋清盈这副面色红润有光泽的模样,秦太后这心里就莫名恼火,这个女人还真是半点良心没有的。
老太太正在气头上,宋清盈哪敢多嘴,只老老实实的听训。
接受了半个时辰的严肃批评后,宋清盈痛改前非,一回到昭阳宫,立刻钻进小厨房炖了补汤、做了糕点,又马不停蹄奔向紫宸宫送温暖。
这几日一直在落雪,宫里栽种的梅花也都渐次开放,凛冽的寒风中夹杂着梅花的清幽香味,倒让肃杀的冬日多了几分诗情画意。
宋清盈坐在软轿里尚且觉得冷,遑论跟在轿侧的宝兰,一张小脸冻得通红,不论宋清盈怎么叫她上来,她都不敢坐轿子。
“主子莫担心,主子半点不冷,走一走身上就暖和了。”宝兰咧嘴挤出一个笑,故作轻快道,“这样的天气,主子还来给陛下送汤,待会儿陛下见了,肯定会高兴。”
宋清盈低头看向放在轿里的那个雕红漆九攒食盒,也不禁去想霍致峥见到她来会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