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我以为你知道。他惹你不高兴了,我也……很生气。”他声音很轻。
“他”想杀了罗大师。
舒年心里一沉。更重要的是,男人似乎看见了那些事。
“他”也在山庄吗,是跟着自己来的?自己感受到的两次注视是源自于“他”?
舒年立刻问:“你在山庄?”
男人没有回答,提起了另一个话题:“你的生日就要到了。”
舒年没作声。明天确实是他二十一岁的生日。
“我有惊喜要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男人含笑说,“那么一会见,年年。”
电话被挂断了。
舒年抿紧嘴唇。
他参加《夜栖凶宅》的目的是为了寻找破解Yin婚的办法,虽然猜测过山庄可能和“他”有关联,但还是没料到“他”就在山庄。
如果这次没找到办法,他大概是走不出山庄了,“他”还说要送他惊喜……舒年可不觉得“他”说的是真正的惊喜,也许这意味着他们要完成Yin婚了。
女白领瞧他神色不对,更加惴惴不安,轻声问方济:“他们刚才说了什么?”
“我听不懂。”
方济摇头,看向罗大师,可谁知罗大师面无人色,竟然转身拔腿就跑。
“罗先生!”方济很诧异,在后面叫,罗大师却连头都不敢回。
刚才的通话,罗大师确实听懂了大半,他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打电话的鬼和舒年关系不浅,他得罪了舒年,鬼要杀他,他怎么敢留下来!
罗大师的逃跑让女白领惊恐极了,电话里到底说了什么,才会把除鬼经验丰富的罗大师吓跑?连他都走了,那他们又该怎么办?
未知才是最恐怖的,一时间,无数恐怖的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尖叫一声,抓着自己的头发,快被自己的想象逼疯了。
“冷静点!”方济按住她的肩,“小心招来其他的鬼。”
这个法子最管用,女白领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惨白着脸瑟瑟发抖。
方济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其实他也怕,但他更知道害怕没用。
他问舒年:“你们在电话里讲了什么?罗大师是被电话吓跑的?”
舒年一直在沉思,闻言回过神来:“什么,他跑了?”他没注意到罗大师的行动。
“是……”
舒年顿了顿,点头说:“如果他听懂了,那么应该就是,他的处境很危险。”
现在他自身难保,也管不了罗大师了。他对付山庄中的其他鬼不成问题,可偏偏这里还有“他”……
见他们惊惧,他又补充:“但你们还好,‘他’没说什么。”
何策划与女白领猛地松了口气,虽然只是暂时安全了,但总比现在就被鬼盯上强,至于罗大师,他们也只能祝他自求多福了。
方济张了张嘴,问道:“你是不是认识那个鬼?”
舒年点头。
方济欲言又止:“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舒年想了想,回答:“我跟你说过吧?我参加节目是为了保命。”
“对。”方济应道。
“就是因为‘他’。”舒年说,“‘他’是个厉鬼,追了我三年,要是被‘他’追到了,我也会死。”
三年前,舒年十八岁,跟随师父上山工作,不小心招惹到了这个厉鬼。
他们在山上寻找一具需要烧掉的遗骸,这座山Yin气笼罩,葬了许多无名的坟墓,它们隐藏在杂乱的草丛中,很难看到,又无法靠Yin气分辨,导致舒年不小心踩到了一座。
这座坟的年头很久远了,几乎变成了平地,但刚刚踩到坟土,舒年就觉得不对劲,可惜为时已晚,一股带着血煞的Yin气喷薄而出,立刻就将他魇住了。
舒年的意识空荡荡的,恍惚间看到自己的面前似乎有一座Yin森的老宅。
如果是正常状态,他肯定不会冒然进去,但他被迷了心窍,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能力,便想也不想地推开大门,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老宅里静悄悄的,只有单调的扫地声。穿过长长的游廊,舒年看到穿着灰马褂的帮佣在清扫庭院。
帮佣背对着他扫地,动作和节奏一成不变。待到看见正脸时,舒年才发现他浑身腐rou,溃烂的伤口流出乌黑腥臭的脓水,将马褂染黑了。
帮佣的一颗眼珠掉进了落叶中,他却无知无觉,将落叶和眼珠一起扫到了角落。
屋檐下挂着一排鸟笼,每个鸟笼都关着一只鸟,它们一声不叫,用尖利的喙啄着自身的羽毛,将羽毛血淋淋地拔了下来,直到血rou模糊,再一根根地装回去,周而复始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舒年走进正房,房内的陈设很有古韵,点着淡淡的熏香,家具是名贵的黄花梨打造的,墙上挂着仕女图,仕女轻摇罗扇,与端坐在主位上的雪白骷髅一起望向了他。
骷髅一身月白色的男式长袍,细长的指骨佩戴着枚翡翠扳指,温文尔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