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奇浑身滴水,冲着舒年展露笑颜。
现在的他是异色瞳,左眼蔚蓝,右眼却是浅色重瞳,漂亮又妖异。
夏明曼摸了摸他的眼尾,比了几个手势。
夏星奇耸了耸肩,不甚在意地说:“不知道——哦,对了,似乎有个厉鬼说我是‘他’的化身,大概是被‘他’影响了,不要紧。”
年轻女人点点头,引着他们走向地下室,学生们也被迫跟在后面。
他们坐上了一部通往地下的电梯,用了将近两分钟的时间才降到停了下来,舒年估计了一下,这里离海平面的高度至少有上百米。
他们走出电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错综复杂的老旧甬道。
甬道仅有两米高,狭窄而低,却延展得极深,看不到尽头,墙壁由灰色石砖堆砌而成,散发着chao气,顶部往下滴水,每块石砖都刻画着邪异符号,难以想象其完整的规模。
这里恐怕是“圣教”的古代祭祀场所。
舒年暗暗想着,不动声色地放下了几个小纸人,小章鱼默契配合,将纸人藏起来,偷偷爬走了,反正夏星奇母子也不在意它。
看着甬道,年轻女人微笑起来,比划手势给夏星奇解释,又让他转述给舒年听。
他的猜测没有错,这里就是古老的“圣教”教堂遗址,刚好在别墅附近,是因为这完全不是巧合,这座私人海岛就是夏明曼怂恿周董事买下来的。
夏明曼的家族具有着邪神阿克希的血脉,拥有强大的力量,但随着血脉的逐代更迭,他们的神异力量越来越少,甚至背负上了可怕的诅咒,每个家族成员都无法活过三十岁。
无论他们做出何种努力,诅咒始终无法破除。家族的很多人都被诅咒污染了,变得丧失人性、极度扭曲,夏明曼从族中逃了出来,可她同样无法躲过被污染的命运。
诅咒与水有关,只要靠近水源,效力就会加强。
在夏明曼跟着继子逃离周家的那一夜,他们乘坐江上渡轮,诅咒效力达到了顶峰,掀起了风暴,而夏明曼的身体也彻底被邪异污染了。
自此以后,她便不再是纯粹的人类。
她时而清醒,时而疯狂,当她具有理智时,她清楚地认知到自己的血脉很危险,在极度痛苦中,她决定带着孩子跳河自杀,却在那天遇到了舒年。
舒年是她与夏星奇的救赎,也是他们的厄难。
但不可否认,她和她的孩子都喜欢极了舒年,他对他们有致命的吸引力。
足以让他们不愿死去。
“他的身上,有邪恶的味道。”夏明曼比着手势,“最纯粹的邪恶,很吸引我。”
“邪恶?”夏星奇眨眨眼,抱住舒年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年年是我的天使啊。”
他们向着甬道的更深处走去,舒年才发现甬道的深度并不如他想象得那么长,后面的通道都是近几年新修建的,越来越宽敞,到了前面,竟然变成了透明的玻璃隧道。
海底很黑,只有嵌入墙根的灯映出了白光,一看到巨大黑暗的水体,舒年立刻开始头晕目眩,浑身颤抖,有些站不稳。
夏星奇扶住他,惊讶地问:“你怎么了,年年?”
“我……我怕水。”舒年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好可爱。”夏星奇却是一笑,亲了亲他的脸,“没关系,我抱着你走。”
他轻松地将舒年打起横抱,舒年实在怕,勾住他的后颈,将脸埋在他胸膛前不肯抬头。
夏星奇高兴得要命,低声对他说:“你尽管依赖我,什么都不必做,全部交给我,只要你永远和我在一起……”
“我喜欢你没有我似乎就会死掉的模样。”
夏明曼也轻轻一笑。
通道终于走到尽头,他们进入了一座极为宽阔的大厅中,从墙壁到天花板,全部绵延着邪异符号。
大厅中央摆着两座rou堆,一堆是周家人的尸块,一堆是黑山羊的血rou。rou堆周围均匀地画着八个圆圈,大小刚好够一个人站在里面。
夏明曼将七个学生逐个推到了圆圈中,学生们早就想逃了,可他们被脖颈上的触手死死拉着,哪里都去不了,都哭喊起来,求舒年救救他们。
舒年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学生们果然是祭品,挣扎着站起来,握住夏星奇的手说道:“等等,别杀他们。”
“可是不杀他们,我们的仪式就不能完成了。”
夏星奇委屈地瘪瘪嘴:“年年,我知道你不忍心,可他们又不是你的什么人,杀了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舒年知道不能和他们这些非人之物讲道理,很快换了一种说法:“不是阻止你,但现在我们少了一个祭品。”
他指着唯一留空的圆圈,之前夏星奇杀了周莺的男朋友,本该正好的八个活祭品便少了一个,对此夏星奇也很是懊恼:“手快了。”
“凑齐祭品后再开始吧。”舒年说。
“可是去哪里找人呢?”夏星奇喃喃,“附近已经没有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