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他的名声就更响亮了,风光楼的月中盛宴常有一半人是来听他琴曲的。而他的琴曲又是月中盛宴的基石,没其他人会奏。如今没了那琴音,舞蹈歌yin全都不对味,其他人都得重排。”
“而且我听说……”明遥咽了口唾沫,扯着楚栖的袖子,怂怂道,“我听说这段时日风光楼夜里闹鬼,吓疯好几个姑娘了,闹得人心惶惶。今晚估计也没什么好看,所以来的人才这么少。栖哥哥,我们也快点走吧。”
楚栖站定不动,冷静地问:“‘就只有几个人知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明遥跺脚道:“你别管这个了!”
“风光楼手忙脚乱,慌慌张张,说明澜定雪定是意外身亡;而要刻意阻拦消息,又说明他死的不明不白,大有问题;可一位名动京城、甚至连皇帝也赏识的绝代琴师意外身故,却能隐瞒得如此之好,背后怎有可能没人帮拦着?”楚栖眯起眼,吓唬着明遥,“你知道些什么?”
明遥听出他话里意思,着急道:“我会知道,只是因为那日我在现场。那时我在正堂悠闲地等着云岫作画,突然听到一阵喧闹尖叫,我就跑上楼去瞧热闹。接着、接着就发现澜定雪死了……我也快被吓死了!再然后,然后我就回家了嘛。”
楚栖:“哦。”
明遥急红了眼:“我说的是真的呀!总之这件事我们就别管啦——”
明遥说是解释,其实还是讲得十分含糊,仿佛真有什么不能透露的秘密。但楚栖此时看他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似乎也不能勉强他说出些什么。
而且楚栖转念一想,他本就是来找男团成员的,不是来缉拿凶案犯人的,这种烧脑的事情还是交给府尹去处理好了。
他松了口气,正准备坐上马车,去明遥口中的夜河酒舫那儿看看,却突然看见风光楼内慌忙跑出了几人,连声喊着救命。
那些人看见楚栖和柴斌还没什么反应,一见到明遥,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奔到他面前:“明公子,你来的正是时候,救命啊!”
明遥霎时被这阵势惊到,下意识缩到了楚栖身后,犹如胆怯的小鸡崽,探出一个头问道:“干嘛呀?”
为首那样似鸨母的人唉声叹道:“今天早上,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蒙眼青年,自称是澜定雪的哥哥,要我们把犯人交出来,他要为定雪报仇。要是不交,就把风光楼的人全杀了。可那根本不是我们做的,我们上哪儿交人去啊!但无论怎么解释他都不听!风光楼的侍卫全被他打残了,剩下的又都是些水灵灵的姑娘,那人竟也毫不手软,她们逃都逃不掉!明公子,您能不能找人来救救我们啊!”
——看来这老鸨还挺有眼力见儿,知道明遥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所以差他找人去救。
楚栖不合时宜地想,不过明遥肯定也不敢去找明丞相处理这事,求救没用啊。
“我、我……”明遥一下慌了神,又听说里面有个疯子要杀人,更是后退了一大步,然后把楚栖往前推了推。
还不忘解释:“你们找他吧!他是敬王世子,就是那个从前很有名的楚栖,都认识的吧!”
楚栖一个踉跄:“……???”
很好,小明,你完了,经纪人要给你穿小鞋。
然而那些人听到他的名号,抽噎声竟然同时一收。
然后纷纷惊愕地打量着他,一时间忘却了风光楼里水深火热的姐妹。
鸨母愣了好一会儿,又盯着楚栖的面孔看了许久,竟霎时喜逐颜开,破涕而笑:“好、好呀!世子回来了,世子可以替我们做主了!——世子随我来,等世子解决完那个怪人,还可以顺便查查账。”
楚栖愕道:“查账?”
柴斌在旁清咳一声,面色不甚自然地凑到楚栖耳边,低声道:“这风光楼背后的靠山……好像就是王爷,从许久前的‘光风霁月楼’开始便是了。”
楚栖:“……?!”
他朝柴斌使眼色:“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柴斌却缩了回去:“属下也不是很确定,只知道从前是,现在是不是得问她们。”
然而下一秒,鸨母就给了他们答案。
鸨母清了清嗓子,扭着身子走进去,朝正堂中的一人娇笑道:“行了,澜公子,你先别急,我虽是风光楼明面上的管事,却做不了什么主,这位小王爷才是咱这儿的大东家,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答复,你找他就行了,先放了我家姑娘吧。”
楚栖心想,你分明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他跟着走了进去,只见周围四散瘫倒了无数侍卫与公子,纷纷抱着胳膊腿、捂着脑袋额哀yin;另一边又有几十位姑娘、小倌被绳索牢牢捆缚在一起,片身动弹不得,紧束力度之大令人闷得胸口窒息。而风光楼偌大的正堂中,竟唯有一人完好站着。
那人一身素净衣物,不配余饰,却也显得气派,身量颇高,怀抱一把古朴瑶琴,鼻梁高挺,嘴唇红润,下颔线条优美,皮肤通透,却唯独一双眼睛被条黑绫蒙起,叫人觉得既遗憾又好奇。遗憾这人面容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