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来偷袭,怎么就带上师门荣辱了。崇玉根本就不在意这种轻狂的冲动和莫名其妙就要一分高下的意气。
可是湛瑛似乎已经把他当作对手了,崇玉看着双手握剑,目光坚定、微微发抖的身形和渗血的胸口却预示着她的身体,正处在非常差的境地。
湛瑛将一把剑踢向他,崇玉抬手接住。
一场不对等的比试就开始了。
崇玉非常不愿意继续出手,他会觉得自己在单方面殴打一个重伤的病人。
他显然低估了湛瑛的意志和实力。
凌厉的剑势攻向自己,饶是全力抵挡避锋,他身上都是被威力极高的剑气破开的伤口。
地上七人又经受了一波无情的攻击。
原来是他们八个人在单方面挨打啊!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不是湛瑛的对手。
不论从修为或是灵力甚至是自己最擅长的心法,他都比不过对面那位看起来几乎遭受重创摇摇欲坠的人。
但他不能拒绝事到如今的对战。因为剑修的尊严绝对不允许对手弃剑逃跑。
崇玉都开始疑惑要不要换个地方再打,那七个人看上去快要不行了,虽然明明是他们先气势汹汹明枪暗箭一齐偷袭。
但是再打下去,这几个人的伤势快要雪上加霜了。还有湛瑛也是
他其实更不愿意湛瑛再打下去了。比起同门师兄弟,他反而更喜欢湛瑛的不屈。
湛瑛却忽然皱了眉,崇玉只见她猎猎飞舞的衣襟晃动一下,便欲坠似的后退一步。随后湛瑛便在师弟们不可思议的狂喜中收回灵剑,染血的手捡起地上的竹篓,抬脚便走了。
师弟咳着血欣喜道:师兄,是我们赢了!!
崇玉硄!地一声扔掉早就不愿握住的那把飞剑,心想,谁赢了反正我都没赢。
似乎是听见他弃剑的铮鸣声,已经纵上云阶的湛瑛心有所感地回身看向崇玉。
崇玉蓦然抬首。
高台上,青衫流卷如云,清冷孤傲的少女淡漠地回头瞥了他一眼,无悲无喜,不带感情地第一次看了他这么一眼。不是作为对手,而是作为崇玉。
他一直记得这一眼。他想起这一刻的时候常常觉得湛瑛看出他无意对垒的犹豫和放弃之意。所以她不再将自己作为对手。
那时候,她又在想什么呢?
他常常这样揣想,却永远无法抵达她的思绪。只能记得自己当时怦怦鼓躁的心跳和耳畔霎那间万籁俱静的死寂。
后来,师尊礼尚往来,派崇玉去点磬台关照一下剑仙首徒的伤势。
比起他们灵修一门,剑仙弟子简直少得可怜,点磬台也只有稀稀落落几个弟子在过招。
没有人领他寻路,崇玉只能抓几个剑修询问方向和位置。
崇玉轻手轻脚地攀上望月楼,他总怕自己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听闻剑仙总是独居在最高处的楼首。
欲推门而入的时候,他却先听得一副沉静低柔的男声:又是被人找上门来缠斗受的伤?
嗯。是他几乎没听过的,湛瑛的声音。
随后是衣衫窸窣、瓷瓶碰撞的一连串响动。
还好。
归无遗的手落在湛瑛胸前一道刺目的伤口上。铁蒺藜剐掉了她一块皮rou。
湛瑛没有低头,她只见眼前白衣晃动的身影,和师尊俯身验伤时落在她胸口皮肤上、眼睛前清凉的触感。
崇玉见那位一直被谣传得不近人情、冷若冰霜的剑仙比起寡言少语的湛瑛来倒更显得言辞亲切,语意温柔。
少年几乎都鼓起勇气要叩门了,却见归无遗似乎快要离开的时候,纤尘不染的白衣似乎冒出一股难以察觉的黑影,归无遗离开前忽然背转身望着被帘帏遮挡的地方,湛瑛在那里。
崇玉便看见归无遗背在身后正无意识摩挲指腹的手。
他听见那个低柔的男声道:下次再有找上门的私斗,不必理会。或者让他们来找我。
湛瑛没有说话。
崇玉眨了眨眼,不知道沉默的这一刻发生了什么。
不声不响地,归无遗已经站在自己面前,崇玉顿时结结巴巴道:剑剑仙前辈,这这是我们师尊送来替师姐治伤的灵芝膏。
崇玉虽然害怕,却也抵不过少年人的好奇心飞快抬首看了一眼归无遗的面容才恭敬地垂下头。
只听得头顶一句带着冷意的答音:知道了。没有责怪他偷听。
崇玉憋不住呼吸地大口喘气,再抬头,归无遗已经走了。他端着漆盘无所适从又不知所措。
湛瑛闻声走出来,到他面前,伸手将灵芝膏拿去,崇玉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敞开的衣襟,一道可怖的占据了小半块柔腻肌肤的伤口赫然在眼前,可更奇异是,暴露在他视线中的半圆的雪ru,再往下一点在衣襟往下拉开叠起的褶皱间Yin影处,露出一点艳如海棠的旖旎之色。
崇玉指节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