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萧玉锦刻意将这本书册摆在自己面前,就是一个计策。
这并非因为萧玉锦年少气盛,沉不住气。
小丑竟是他自己,萧玉锦的发作,可谓是环环相扣。
看着眼前如花朵一般面颊,安雪采竟有些痛楚,他不知晓萧玉锦竟如此绝情。
这些事情,萧玉锦本可以私底下跟他商议的。
然后安雪采一语不发,缓缓起身、离席,看着要走人。
周围之人眼光令安雪采十分难受,令他经历前所未有的羞辱。
萧玉锦清清脆脆说道:“因为你不知道这里面写了什么,你怕自己现在新写一首诗,是写在里面的。”
渣系统:放心吧,男主也有男主的局限性,他不能背作者没让写的诗。
男主敢背,里面敢有。这就是穿书的规则,男主有男主金手指,也有无法摆脱的束缚。
萧玉锦虽不知道这一点,却已经将安雪采吃透。
“因为安公子没这份才气,你靠自己,也写不出差强人意的新作。”
萧玉锦继续刀安雪采,刀刀致命。
她无疑将安雪采的心思都说透了。
她的每一句,都说到了安雪采心坎上。安雪采不能赌,也写不出。
术业有专攻,他原不能将太多的心思放在诗上头。
他一步步离开,沉默寡言,仿佛不屑辩驳。当然此情此景,安雪采除了离开,也没什么办法。
以安雪采在津州权势,也不是每个人都是萧玉锦,其余之人也皆是敢怒不敢言。
何园园主何棋也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心忖安公子在诗才上名声也算完了。这一时半会儿,和安雪采结交的文豪大家也只怕也要对他避一避了,暂且与他划清界限,免得沾染一身腥。
虽然男人立足根基不在这上头,却也仍然狠狠扯了安雪采一块rou。
越红鱼离开何园时,已经察觉安雪采没走。
安雪采不但没走,还主动寻上了越红鱼。他双眼喷火,显然已经猜测出什么。
先是叶凝霜,再来是萧玉锦,安雪采若察觉不出什么倒是怪了。
他显然已是怒极,所以才不要命向越红鱼眼前凑。
他忍不住厉声:“是你吧!”
这个世界本没有人知道李太白,定是有一异术,使得自己处处被掣肘,竟无还手之力。
越红鱼这个人素来不说假话,爽快说道:“安公子,半月之前,我定不会相信世上竟有系统这种生物,更不知道什么穿越,什么金手指。”
这些事情对她而言,可以说是匪夷所思。
那系统就有点儿不是滋味,感觉失了敌明我暗的优势。
渣系统:嘤嘤,宿主也别认得这么快呀!
越红鱼:怕什么?你跟了我还怕被人为难?
也不看看是谁罩你的。
安雪采本来出语试探,可听到越红鱼爽快承认那一刻,他面颊肌rou也禁不住轻轻一颤。
他仿佛又被人打了很多巴掌,退后一步,竟显得极为狼狈,一双眸子更是闪闪发光。
越红鱼一双冰雪似的眸子落在了他身上,眼神之中流淌浅浅鄙夷,他都猜得到越红鱼是怎样想的。
这双冰雪似的眸子里鄙夷之意,令安雪采如鲠在喉。
一个穿越者最想要抹杀的,便是一位知情者。因为这个人知晓他所有卑劣,知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偏偏眼前的越红鱼,是他得罪不起的一个人。
越红鱼是在挑衅,她虽没有杀自己之意,却根本不怕开罪安雪采。
她是在提醒安雪采,要守这个世界规矩,别用一些不属于他的东西来愚弄世人。
直到越红鱼扬长而去,安雪采仍然是呆立原地,内心震撼久久难以平复。
他蓦然狠狠握紧了手掌,低哑嘶吼:“我有什么错?”
装什么清高?换做任何人,到了这个异世,知晓抄几句古人诗词能使自己身价倍增,谁会忍得住?
他出身寒微,能使得立足之物,能用则用。
只不过老天跟自己开了个玩笑,忽而令自己画皮被揭破,使得他莫名被人所狙。
这么想着时,安雪采眼里也浮起了几许Yin冷之色。
越红鱼之前要杀他,现在不杀,必有原因。
当初自己穿到一穷秀才身上,好不容易有如今光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将自己之物拱手让人。
这权柄风光,如花美眷,哪一样都不能让出。
一直一来,安雪采都是顺风顺水,仿佛有大运势傍身。他发觉自己人生虽会有一些挫折,却被一只手推动向前,每次稍稍退后一步,便会前进得更高。
当然这一次,安雪采也盼望如此。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运势似乎也到了尽头。
何园宴会散开之后,这桩消息就像长了了翅膀一样,飞得到处都是。
津州街头巷尾,大家都面带神秘古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