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锦想了想,还是不愿意相信:“慕城主行事是固执倨傲了一些,也不失一个翩翩君子。我想这样的事,他大约不屑为之。对于此等恶行,他自然也是深恶痛绝。”
萧玉锦与他相处几载,唯一不舒服之事便是慕从云强行许婚,有些套路嫌疑。
不过这个时代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许只是慕从云古板一些?
再退一步讲,慕从云并不是个翩翩君子,也有那么些小心思。可慕从云也不至于成为一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
这事情,大约也不必搞得这般极端吧?
越红鱼也挑不出萧玉锦话里毛病。
因她醉心武道,行事一向简单粗暴,故而脑子没有得到有效锻炼也是必然之事。
越红鱼想了想,便有了简单粗暴主意。
她来西陲,不是说为民除害,有心斩杀那些白面鬼搞修行吗?既然如此,越红鱼也准备真去搞一搞。
越红鱼便准备入荒漠,杀贼匪。
她把这打算和萧玉锦说一说,萧玉锦就有些担心。
像她这样弱女子,留在漠中城没事吧?
这次换越红鱼吹她:“你那么聪明,怎会有事。你是安阳王府的小公主,我又许过护你,谁不忌惮几分。你这般聪明伶俐,就算慕城主有意为难,你虚以委蛇,顺着他话意思安抚,应付些日子也不难。哎呀,你怕什么?”
人家本来便是义务帮忙,萧玉锦也不好说些什么。
只不过待越红鱼一走,萧玉锦便疑神疑鬼起来。
不错,就像她跟越红鱼说的那样,慕从云这几年并没有什么举止不端。她看错安雪采,是因为跟安雪采相处太少。一个人的想象,是最容易糊弄人的。
可既然如此,为何她半点不信慕从云会放了自己,甚至怕得立马寻上越红鱼呢?
如今越红鱼一走,那种不安的感觉又涌上了萧玉锦的心头。
萧玉锦一颗心砰砰乱跳,说不上心里是怎么样的滋味。
一个人理智分析是一回事,直觉是另外一回事。
往昔自己亲近之人,却让萧玉锦觉得模糊起来。
好了,这件事情自己也不必管了。就像越红鱼说的那样,只要安分些,不会有什么大事。可萧玉锦偏生是个不安分,好奇心极重的人。
如果她是个安分守己之人,就不会有那么多不合时宜的念头。
萧玉锦忽而想到了什么,摸向自己的香囊,摸出了一枚玉令。
这枚玉令,还是慕从云给她的。
“这是我修行禁地钥匙,一向不允旁人入内,你却是例外。”
一开始,萧玉锦竟都忘记了这件事情。
她确实没有真正爱过慕从云。
潜入禁地时,萧玉锦已经想好了说辞。
什么君恩深重,我不能负。故而此等物件不敢领受,特意退回。
不过慕从云又不是脑残,都把玉令给了自己,想来里面也都收拾一番,寻不出什么破绽。
待她潜入之后,一切果然如萧玉锦猜测一样。
此地一向不会有外人到来,然而饶是如此,慕从云仍然将这儿收拾得整整齐齐。
慕从云虽不缺下人,却不愿意别人打搅自己。想来他平时修行之余,也是会自己扫扫地去去灰尘,这倒是很日常。
一想到了这儿,萧玉锦内心忽而有些微妙起来。
这么一个极端自我,绝不愿意别人打搅自己的男人,为什么会想有个妻子?
此刻她也不愿意久呆,有了去意。
说到底,这不过是一场危险源于脑补的探险,并没有什么真实意义。
萧玉锦正欲退去时,忽而一件东西映入她眼帘,使得她面色忽而发生了奇妙变化。
慕从云踏入禁地时,蓦然眉头微微一皱。
这个地方向来只有他一人,不会有旁人所在。不过在他杀意还没来得及凝结时,眼神已经缓和了些。
再然后,他便看到了萧玉锦。
萧玉锦似有几分不自在,垂头时候仿佛有些羞意:“玉锦这些日子无礼,心里实在很是愧疚,想向城主赔不是。”
看她这副模样,似乎是想要和慕从云说说感情方面的事。
然而慕从云却没说话,他向前一步,取下了架子上玉石摆件:“这块温凉玉,是三个月前路过香洲商旅所拥有的一件异宝,当时被白面鬼所夺,不知所踪。玉锦,你博闻强记,一下子就认出来。是我不小心了,以为你不会来,而我又急着用此物练功。”
这么说完,慕从云甚至轻轻将此玉摆好。
萧玉锦瞧见了,她装作没瞧见,可慕从云不能装作没瞧见。
事已至此,萧玉锦心中也禁不住凉起来。
她纵然不想嫁给慕从云,可一直对他尊敬有加,十分的信任。
她只是将慕从云视为长辈,故而不愿意被他管束。
然而如今,萧玉锦浑身的血渐渐变得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