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对萧玉锦占有式的爱意,还是对未来的恐惧,这些情绪都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候。
慕从云的眼神渐渐冷起来,他的剑也更冷。
他的剑气注入了自己的剑,感觉自己化作了一块冷冰。
这和那次河州城外的武决不一样,那一次两人都知晓并非生死之战。
可是现在,这一切便有些不一样了。
风轻轻吹拂,云朵也是轻轻的摇曳。
慕从云献祭了自己最锋锐的心态。他最具有力量的时候,是自己当年失去视力的那一战。为求活命,周围皆是敌人,一切皆可杀。
他最巅峰的剑意,就是那时候悟出来,这也缔造了属于慕从云的道。
这样可怖、凶残的一面,却让慕从云平日隐藏起来。
甚至上一次剑决,慕从云也未曾真正展露这样的修罗战意。
这时候,萧玉锦和卫玄却已经到了。
卫玄小心翼翼保持了距离,告诉萧玉锦看看就好。
红花卫的骑主无疑是个厚道人,如果可以,他甚至不介意做点儿好人好事。
就好像他对萧玉锦的照拂,这并不是因为有什么特别的情意。而是自己年长几岁,照顾一下暂时不会妨碍自己的后辈又何妨。
此刻萧玉锦却禁不住想要皱眉头。
瞧卫玄这副死样子,也不大能看出什么真正的情意。
这便能瞧出大胤朝廷鹰犬的可恶性了。
无论死哪一个,卫玄都是赚了。如果西陲大乱,说不定卫玄还会极欢喜。
故而卫玄待她虽然态度温和,且有所照拂,萧玉锦却很难生出什么好感。
说到底,她这个小公主向往的终究是一些温暖而明亮的东西
萧玉锦低低说道:“若西陲生乱,只怕卫大人这个忠臣,还会替大胤欢喜。”
卫玄矢口否认:“我怎会如此,小公主,你别乱猜了,我岂是这种毫无人性的人物。”
“再者,我和越剑仙相识一场,总有那么些交情,我怎会盼着她死?”
卫玄:我是那样子的人吗?
他眼神极深邃,瞧着眼前这场罕世武决。
看着荒漠上积蓄的两股滂湃战力造成的能源波动,磁场变化,卫玄内心还有那么点儿感慨。
武尊这种生物是他们这个世界该有的东西吗?
此刻慕从云已经是化为了一把修罗之剑,他的呼吸近乎微弱,他的身躯流转了冰冷的寒意。
落入修罗之态的他,世间一切皆可杀。
他目之所见,耳之所闻,但凡活物皆可诛之。
曾经西陲混沌的乱局,也是靠着这么一腔剑意扫平。
有时候慕从云会有一种感觉,这个地方应运生出自己是天命使然。
越红鱼剑意纵横,一剑快似一剑。
那些剑意化为滔滔气劲,将两者身躯都加以淹没,沉浸于剑意编制的力量空间之中。
这一刻慕从云倒当真回到当初闭眼杀敌时的情景了。
此刻人的五感在两者编织的力量空间受到干扰,要使得慕从云以剑意为媒,探索不断变幻的占据。
然后一道光辉却劈开了黑暗,光芒强势的吞噬黑暗,向着慕从云铺天盖地的袭来。
当然这并非是现实真正的场景,而是慕从云识海感知的奇异景象。
那道明润的剑光撕碎了慕从云的世界,使得慕从云的身躯顿时摇摇欲坠。
一瞬间风烟尽散,扬起的风沙也平顺落地。
慕从云眼前的白光化为一道女子的身影。越红鱼着淡青色的衣衫,握着的是淡青色的剑,眼下的红痣却是鲜润如血,就像一颗最鲜润的朱砂。
一股子麻痹之意涌上了慕从云的手臂,哐当一声,他手中之剑落在地上。
那道青色的身影掠到了慕从云的跟前,扣住了慕从云的手掌。
“慕城主是漠中城城主,身份尊贵,也是许多西陲剑士的信仰。不如,你自裁吧?”
自裁?
慕从云不及深思,一股剑意就从越红鱼指尖涌入,透入了慕从云的手掌心,刺入他五脏六腑。
他咚的跪下来,哇的呕出了一口鲜血。
越红鱼这才松开手。
“如此修为也是难得,我也愿意给你一些尊严。你现在还没死,我给你半月时间,安置好自己身后事。待你死后,西陲也不至于狼烟遍地。”
慕从云眼底添了几分讥讽,厉声:“自裁?”
越红鱼也很认真的瞧着他:“是呀,自裁。既然西陲剑士视你为神,何不有始有终,让他们这个信仰继续好好的活下去。死了的慕从云,最值得怀念和歌颂。西陲的剑士们,也是不必伤心了。这样一来,你不必名声尽毁,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更不用让我一剑杀了你,当众剁了你的头。”
越红鱼这么一说,听着真有点儿理据,仿佛有些两全其美的调调。阳光下越红鱼侃侃而谈,这位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