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采轻轻的闭上眼睛:“其实,对河州出手相助,以德报怨——”
他说到了这儿,嗓音顿了顿。
“我记得自己在河州,躺在葡萄架子下晒太阳样子,倒也很是安宁。”
河州是真正安雪采的故乡,就算是穿越的他,也曾在河州度过一段岁月。
兰月娥便瞧出安雪采有那么点儿心软了。
其实这一年多来,安雪采堕落得很快。他不但默认兰月娥对河州富商们进行敲诈,而且还搅合西陲纷争,利用白面鬼搅乱漠中城好从中取利。浪子回头很难,可堕落却很容易。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浮起一些稍微干净的情绪。
现在安雪采见到了自己的前妻,在打脸情绪渐渐消散后,安雪采情绪上也有一点别的波动。
他轻轻的闭上眼。
其实当年自己跟叶凝霜成婚之初,也有过那么一段好日子。那时两人琴瑟和谐,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只不过,安雪采终究是个守不住的——
兰月娥手指轻轻松开,手掌却在轻轻颤抖。
所谓故土难离,安雪采这么想,倒也不让兰月娥意外。
可是安雪采一旦和叶凝霜开始合作,也许安雪采就会受到各种影响,他会想到河州,想到最初那些抱负、理想。也许他就会置疑现在的生活,还会不满意自己所作所为。
再者叶凝霜一直跟念善会有交集,那么念善会的成员又会出现在安雪采身侧。
而念善会呢,又是极善于洗脑的。
只有安雪采脏了,兰月娥才能汲取充分的营养,才能肆无忌惮的生长。
安雪采就是花肥,而自己就是那朵鲜花。一块土不腐不臭,那么这块土壤就会没有营养。
干干净净的东西,是不能够奉养兰月娥这样的黑暗之花的。
这么想着,兰月娥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手指再按摩到了安雪采的太阳xue时,已经变得稳稳当当的。
兰月娥知道怎么对付安雪采,安雪采一直在她柔掌之中
兰月娥夸奖安雪采:“当初公子被逐出河州,河州上下无一人站出来支持公子。可是如今,公子却仍然记挂河州,以德报怨,确实是人中君子。”
她这么说,安雪采不觉睁开双眼。
安雪采之前想到了河州的阳光,想着那葡萄架,想着那午后的阳光,他的心里也涌动了一抹柔情。可是如今,一些并不愉快的事情却涌上了心头。
不过兰月娥是个行事有分寸的人,从不说些令安雪采不悦之事。她此番言语,显然也有她的用意。
那兰月娥确实有些话说。
“妾身并非争风吃醋,只是一颗心在公子身上,自然处处为公子筹谋。如今南安王造反,世人都袖手旁观,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都是静观其变。谁也不知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我津州之地,还需费心经营,可却因此做了出头鸟——”
本来安雪采也是在隐身,现在却是跳出来,这岂不是自己作死。
安雪采不觉犹豫起来,微微沉yin。
“公子可以对河州以德报怨,他们纵然薄待了你,你也肯出手襄助。怕只怕,这些无情之人并不知晓感激,反倒对这般好心加以轻鄙。”
“当然霜娘所说,也是有些道理。可是也不一定非要跟河州共击南安王!卢氏一族在渭水一南发迹,和咱们津州有所交集。公子也一向结交卢氏,费了不少心思。若津州归于南安王,下一步连渭南卢氏都受此威胁。妾身相信,这绝不是卢氏一族愿意看见。只要加以游说,津州必能争取卢氏一族的支持。”
说到争取卢氏支持,兰月娥可不困了。
这些贵族虽然高贵,可终究是活人,也自然具有一些人性弱点,也是可以收买、利用的。兰月娥跑去蹦跶,也是如鱼得水。她在这方面下的功夫,安雪采也是知晓一些。
那么比起岌岌可危的叶家,高贵的卢氏显然更吸引力人一些。
更何况跟兰月娥说的那样儿,现在南安王是剑指河州,并非指向津州。
如果安雪采年轻几岁,可能还会有一些意气。
不过现在,他在兰月娥娇声软语之下,渐渐滋生一缕恍惚。
自己家底本来也不丰,他折腾不起,更不愿意冒险。
安雪采本来想答应叶凝霜,可是如今心里也开始不愿意起来。
兰月娥一副没有安雪采活不下去样子,可实则是她拿捏安雪采。
兰月娥心里还很谦虚,并不觉得是自己功劳。
她说那些话,那也要安雪采自己有这个心,才能让兰月娥顺利进谗。
这甚至都不叫进谗。自己都为安雪采生儿子了,能不盼他好?
安雪采心思一活络,便想婉拒了叶凝霜。
这一次安雪采招来叶凝霜,可不好再叫人围观了。
安雪采也有点廉耻心,含蓄说自己不方便。
这不方便的理由有许多,比如自己也要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