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黄昏,逢魔时刻,燥热。
血红色的身影如同天边燃烧的夕阳,极速地从上空掠去,其后的各色人马则以各种方式前行,动荡的魔气盘旋着形成遮天蔽日的黑雾,直指皇天殿。
翡越虹紧盯着远方巍峨入云的漆黑宫殿。其上同样缭绕着重重黑雾,只是因为主导者不一样,所以寒气肆虐罢了。原本隔的极远也可以看清的千级灰白阶梯此刻全部被魔尊统属的魔军遮掩。
原身这几日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史无前例的强行干扰了她的情绪,以至于她现在心浮气躁,若有若无的恨意盘旋不去。
“你怎么看?”
戴着青铜面具的高挑男子立于市井中的屋瓦低头看了一眼平日往来络绎不绝的街道如今空无一人,摇摇头,向身边全身包裹在黑袍之下的人问道。
“千年不见,她更强了。”黑袍下传出低低的声音,嘶哑难辨。
“听说灵界那群钟神派的老掉牙也会来。”男子似乎有些感慨,“有好戏看了。”
皇天殿正殿。
“澜川,我和孩子怎么办?”
罗清嫣妩媚的脸苍白无比,她紧紧地挡着一个半大的少年。平日轻柔的声音因为紧张显得分外干涩。
然而座上的人却没有回应她,青年俊逸出尘,极富Yin柔之美却不显得女气。他紧皱着眉,目光跳过罗清嫣,停领在瑟缩的小少年身上。
“照以前说好的。你们快走。”阎澜川看了一会,又收回目光,慢慢向殿外走去。那一抹显眼的血红色被他清晰地捕捉到。
罗清嫣还想说什么,却苍白着脸停下了,护着怀中的少年选入密道中。
“是那个幻君吗?“少年粉雕玉琢,因为年少和刻意的隐瞒,他不懂得那一抹血红色究竟意味着什么。
罗清嫣低下头,声音颤栗却含着深深恨意,“她不是什么幻君。她是你一辈子的仇人。”
“媚君何在?”
绸缎一般的墨发在身后浮动,女魔艳丽至极的脸上着毫不掩饰的冰冷笑意,让人迷醉又胆战心惊,血色的火焰缭绕左手。
“这不关她的事。“阎澜川盯着她,只觉得对方浑身上下的血红几乎要灼伤他的眼晴。
和他想象的一样,再见之日就是收命之时。
“我讨厌这种戏码,”翡越虹有些不耐,明明是原身和这种男人在一起还被伤透了心,却让她来面对,“先交上你的命吧。”
寒气四起,伴随着山下金铁相交和凄厉的惨叫声,阎澜川嘴角勾起一抹怪异而不易察觉的微笑。
……
“仙尊,现在幻君已经打上皇天殿了,我们…还等吗?”
纵然另一界已经闹翻了天,极圣山却依旧是一个有人声都显得嘈杂的地方。
近几日玉神宫结起了灵力化成的层层坚冰,连殿门都封得严实。里面的人犹如作茧自缚,在形高高的玉台上没有动弹过半分。
钟落微听着山下弟子的传音,急得胡子都支棱起来了,也没听到里面那位的半点声音。
要说听不到,那是不可能的。不要说覆盖一座山,凌雪仙尊的神识哪怕洞察这数千里的钟神山脉也是可以的。
他正想逾越,试图敲碎一小块冰来确认那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哪料刺骨的寒冷立刻覆盖了他那只伸出去的手,冻的他险些没一口气撅过去。
“生擒幻君。”
绣着山河波涛的雪锦步云履踏碎坚冰,银发在凛冽寒风中飞旋,隐隐约约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雷白的身影几乎和这天地融为一体
“您……”
后面的字还没有说出口。钟落微看见耶身影化作极细的银光消失在天际,他还没有从仙尊怎么又下山了的疑惑中缓过来,就听见白己的关门弟子吵闹的声音,顿生不满。
“钟离愁,你这样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天极子弟和未闭关的长老都随我来,仙尊有令,生擒幻君!”
至于为什么是生擒而不是就地斩杀。就要问正在赶路的凌雪仙尊了。
……
魔界已经一千多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战,就算躲在家里闭门不出,也能感到蒸腾的热气和寒气在交替
修长白皙的手带着血色火焰,闪电般擒住了男子的脖颈。
翡越虹灼人妖艳地脸上一道浅浅血痕,再加上右肩数寸长的伤痕,比起将近成了血人的阎澜川来说好了不知多少。
“咳咳……你想要我的血……血来压制蚀心火?“阎澜川眼前被血色覆盖,他嘴角那抹奇怪的笑又勾起来了。
翡越虹正准备取他血的另一只手停住,眼神淡漠。
蚀心火,是只有她和原身知道的事。
原身修炼的是火系功法,但不仅仅限于身体伤害,还具有损人心智的效果。这类功法本就浮躁,再加上原身大战之后听闻媚君好上的消息,就直接形成了心魔。从此放出的火焰也就成为了蚀心火 。
这蚀心火比起从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