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越虹没有结过婚,更没有过孩子。她混迹风月,再加上身边不安全,早早做了节育,自此她的词典里就没有了“孩子”的存在。
所以当她听到霍玉琛的这句话时,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极圣山上寒气浓重的寝殿内静寂了一瞬,才又有了她的声音。
“上一次那混账事已经一千年了,不可能。我自上山以来你又是拿鞭子抽我又是拒我千里之外,怎么怀的?凌雪?”
翡越虹脸色平复,又带上他熟悉的笑意。
混账事三字让霍玉琛眼中凄哀更深,却掩藏的很好。“我不知道,我探了脉,也并非有孕,只……”他并未再说下去。
“恶心想吐、想吃酸的、会饿、心情不好、觉得自己真怀了?”翡越虹找了把她认为离霍玉琛够远的椅子坐下,把她知道的女人怀孕现象念了一遍。
霍玉琛又不说话了,他手指微动,把瀑布般蜿蜒在床上的银发用玉冠束起。他的神情淡下来,不像刚才那样透着一碰就碎的脆弱,“是。”
“你是兔妖?”翡越虹看着面前的男子恢复成了仙尊的模样,几缕血色火焰在指间跃动。
“……是。”这是三界皆知的事,他想瞒也瞒不住。
“假孕了吧。”
兔子对于翡越虹来说,是一种十分浪的动物,首个原因就是公母兔都会假孕。她又想到些什么,嘴角笑意更深,眼中却没什么感情,“凌雪,雄性兔妖只有长期禁欲又突然得到安抚才会这样。”
他听着她毫无遮拦的话语气得脸色煞白,丹凤眼不知是怒是悲的红了起来,“翡越虹,欺辱我就这样有意思?”
他落脚处开始蔓延层层坚冰,然而这在他虚弱时凝结的冰在距离翡越虹一丈处就自动消融了。
“我不放荡,岂非愧对幻君在灵界的骂名?”翡越虹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急不缓地向站在床沿的霍玉琛走去。她言语上字字如刀,但却收敛了几分气息和眼中寒意,好歹是顾及霍玉琛因她成了这样。
正当她要拿过那只雪白手腕,霍玉琛却更早一步躲了开。“不要触碰本尊。”他声音冷到极点,让人听不出除了厌恶以外的情绪。
翡越虹脸上惯常的笑意僵住,然后消失。
她抿着红得妖艳的唇,侧过脸来,看了他一眼。该如何形容那一眼,邪煞杀意还有睥睨众生之感扑面而来,却一瞬间收回,只剩下无尽的淡漠。
“这倒是我逾越了。”
翡越虹收回手,掐了个诀便消失在了寝殿中。
一句不可能说出的服软梗在他喉间,像一块尖锐的石头,从喉间慢慢挤入胸腔,所过之处鲜血淋漓。
银发有些乱了,殿内还有似有似无的蛊惑人心的香气。
……
后面每天翡越虹夜深时会亲自走到殿内看看他的情况。她并不在意上次闹得不愉快,甚至延后了传递灵力的时间。
这次霍玉琛倒是懂她。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不在乎他这个人,自然也不在乎上次的僵局,她只在乎他所谓的“假孕”中属于她的那一大部分责任。
霍玉琛将神识大部分集中于她。翡越虹和钟落澜走得越来越近,有时候甚至会特意去找对方。有一次钟落澜讲起钟神内门一个女子为追求到凌雪仙尊做出的事时,她还十分畅怀地笑了。
他心中思绪复杂,郁结更重,数次被心魔纠缠得吐了血。霍玉琛盯着玉台上的刺眼血迹,愈想要压下自己那耻辱痛苦的念头,愈无法克制地灵力外泄,神识不稳。
……
翡越虹托钟落澜带了酒上来。她只是偶然提了,没想到这少年倒真的会违规带了酒给她。她大概知道钟落澜的一些小动作,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之下,他们根本不敢动她。
阎澜川已废,凌雪仙尊虚弱至此,纵观人灵魔三界,她倒还真称的上是明面上的第一人。
感应到霍玉琛神识来探时她也不回避,照样喝着酒。
在某人眼里,偶尔有丝丝淡黄色①的酒ye顺着她血红的唇角流下,她也不甚在意,那细流流过弧度极美的白皙肌肤。
至于霍玉琛状态的反复她不如何关心,毕竟对方连她近身都不给,她自然要离得远些让他不动气然后供给灵力。有几晚她站在殿前,里面檀香袅袅,自己身上却满是酒味,故而常常只是敷衍地看看,几乎都不再进去。
自然也就不留心殿里那人的神色。
翡越虹站在密室中,微微弯腰,几乎是一扫视就确认了她少了一坛酒。她轻哼一声,伸手点燃一簇火焰掷到地上,那一抹血红立刻从密室的石门蜿蜒而出。
她也不急,反倒是有些好奇这山中居然还有些能偷得她东西的Jing怪。只是她忘了,这山中除了有霍玉琛气息的她和霍玉琛本人,根本没人打得开那石门。
雪下得急,她没有施法,一团团雪白落在她漆黑的墨发和血红的衣袍上,寒风骤起,天地都好像为这一抹艳色倾倒。
血线蜿蜒到了霍玉琛的殿里。
她觉得可能是霍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