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更加黑,寒风打在树枝上发出“咔滋咔滋”的响声,为屋内紧张的气氛添了一丝恐怖。
陆倾紧了紧拳头,那边陆世林还在说着教训他的话,言辞越发尖锐,不堪入耳的脏字拼命往他脑袋里钻。
他感觉耳边嗡嗡的,脑中突然闪现齐燃慢慢骑着摩托载他的模样,一丝火气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冲上心头。
趁着陆世林停顿的空隙,少年隐忍着出口:“跟你有什么关系?”
声音清冽,没有温度。
陆世林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少年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和什么人交往,跟你有什么关系?”
像是一座火山突然喷发,陆世林刹那间气血上涌,眼中仿佛有岩浆流出,他大吼道:“我他.妈是你爸爸!你说有什么关系?”
陆倾没回,只是抬着一双眼死死瞪着陆世林。
仿佛在问:你有尽过爸爸的责任吗?
陆世林被这倔强又淡漠的眼神一瞪,像是突然卡壳了一样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他看着陆倾好一会儿,突然大步上前,手一伸就想打陆倾一巴掌。
不过他没打着,陆倾快他一步,一下子跑进自己房间,“砰”的一声将房门牢牢关上。
“陆倾,你给我站住!”
门外陆世林的吼声此起彼伏的砸在门上,陆倾没管,把自己摔在床上,头埋在被子里,只觉委屈一股一股往外冒。
等了一会儿,门外仿佛消停了些,陆倾放松了下身子,就听到又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陆世林从房间里拿了几瓶白酒,玻璃相撞,“乒呤乓啷”。
又是这样,陆倾想,什么时候都离不开酒。
他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拿过一张试卷摊在书桌上,迫切的想要从作业中转移自己已经无法控制的情绪。
但根本没那么容易,他看着卷子,上面的文字却变成了图像,一会儿是齐燃不停靠近他时越来越近的胡渣,一会儿是陆世林狰狞的脸,绕的他脑袋越来越乱,竟是连最简单的方程式都解不出来。
他感觉鼻子有些酸,索性把卷子往旁边一甩,就把头埋在了胳膊里。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最终叫醒他的,却又是陆世林近乎呕吐的咳嗽。
陆倾皱了皱眉,心中少见的如此烦躁,他深深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似的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向门口。
陆世林的身体越发不好,最近几日夜晚,他常常被陆世林咳嗽的声音吵醒。
却没想到这次这么严重。
陆世林已经有些意识混乱,整个人像摊水一样趴在地板上,旁边是被打翻在地的酒,混着碎玻璃,药瓶东倒西歪,乱七八糟的药粒洒在脚边。
他正无神的往嘴里塞着药。
陆倾看这样,面色一惊,赶紧跑过去让陆世林把药吐出来。
陆世林顺着陆倾把药吐出来,意识模糊,抬眼看到来人是陆倾,就抓着陆倾的袖子,大着舌头道:“小倾啊,你听爸爸话,别跟,跟那人走太近知道吗?”
“那人一看,就不简单,二十多岁能自己开酒吧的人,不,不简单……”
陆倾看了看陆世林醉醺醺的样子,想到他最近身体越来越不行,踌躇了会儿,无奈开口:“爸,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他皱了皱眉,想起齐燃习惯性的微笑,道:“……他挺好的。”
又停了许久,“与其关注我的人际交往……不如多关心一下你儿子高几了。”
陆倾没再说话,地上趴着的陆世林已经被酒Jing麻痹,像是睡着了。
他把陆世林拖到卧室,又沉默着将地上打扫干净,才缓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手机屏幕就在这时亮起。
他犹豫着打开看,是齐燃给他发的消息。
燃: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去了?
燃:没出什么事吧?
陆倾盯着这两句话好一会儿,才打下两个字。
LQ:没事
小朋友还是一样的傲娇,其实有事,非常大的事。陆世林一句句喊出的话像针一样扎在他的神经上。
“你们是不是走太近了?”
“不要跟那人混在一起知不知道?”
“他不简单……”
不简单吗?好像是不简单。
齐燃能于细小入微处入侵他的生活,看似温柔却强硬的占据他人生的一部分,在那人的面前,表面冷清抗拒的少年毫无招教之力,每次反抗,都被对方圆滑的外皮裹着,反而越滑越深。
不知不觉间,陆倾发现,自己已经无意识的依赖起齐燃,他自然的吃着齐燃带给他的晚饭,不再把齐燃载着他的路程算成路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齐燃要对他这样?
“我以为你早该知道的,小朋友。”齐燃上挑的声音又在这时出现在耳旁。
他突然一抖,又想起刚在酒吧齐燃缓缓逼近的嘴唇和嘴角的胡渍。
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