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善想着这些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茶,脸上写满了无聊二字。
萧锦瞅着他,眼底浮起浅笑。他挺乐意同萧善一起,因为萧善不会像别人一样,规劝他一言一行要符合身份,他也不用防备萧善会对自己不利。
在别人面前他就是太子,但在萧善面前他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rou的人,可以有喜怒哀乐。
萧善那么慢悠悠喝完一杯茶后打了个哈欠,他估摸了下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站起身道:“二哥,我回去了。等过两天我再带谢追入宫给你和嫂子请安。”
萧锦看他提起谢追时语气平和,若有所指的问了句:“你这样,我可能放心?”他知道萧善的性子,若真厌恶一个人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更不用说用这种平和的语气提他的名字。
这样看来,他对谢追的印象不错。
对于这个认知,萧锦难以克制的喜欢。
他身在太子之位,注定要比萧善自私。
萧善和谢追关系好会对他有利,他自然乐意看到这情况。
他只是分不清萧善这么对谢追是为了帮他笼络北境军还是出于本心。
如果是后者,他真心为萧善高兴,如果是前者他于心不忍。
按照他自幼学到的东西,他不该有那点不忍之心,想要做到那个位置,当做到人人可利用才是。可萧善不同。
他们原本就比其他兄弟之间的感情深,他没办法毫无愧疚的利用萧善。
萧善一脸诧异的看着他道:“以前你总拿我胎毛未落还没成亲说不放心,如今我都成婚了你还担心什么?人年纪轻轻心这么老,容易变成老婆子。”
萧锦温润的脸颊一抽,什么胎毛未落,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此刻他突然体会到了萧盛面对萧善时的心情。萧善这是天生的本事,好好的话不会说总想挑起别人心中的火气,很想找东西把这人的嘴给封住有没有。
萧锦深深吸了几口气,指了指东宫大门处,示意他可以走了。
萧善毫不留念,转身离开。
他刚出东宫大门,就看到吉安匆匆朝这里走来。
宫里规矩多,不能大声喧哗也不能随意乱跑,吉安也不敢违规,步伐也就急促几分。萧善来东宫时特意把吉安留下,以免谢追真应付不来兰妃。
现在看他步伐这么急促,景兰殿那边肯定是有事发生。
吉安走来,脸色有些古怪。
萧善双眉一挑道:“怎么了?”看他这表情,肯定是谢追做了什么而且没有吃亏。
吉安低声道:“王爷,娘娘那里闹了起来,你快回去吧。”
萧善神色淡淡:“哦,那走吧。”
吉安忙跟在他身后,心情微妙。
兰妃不是不疼萧善,相反,她非常疼萧善,她爱哭,可萧善被皇帝惩罚时,她也敢去求情。可因她的性格缘故,有时候做起事来根本不考虑后果,很容易被人当枪使。
她也做过让人抓住把柄的事儿,事到临头她也后悔,可那性子就是改不掉。
就好比今天,萧善带着谢追第一入宫,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待这门婚事,兰妃最不该闹。
可兰妃不但闹了,还闹得很厉害。这宫里最藏不住秘密,这事儿很快就会成一场笑话。
吉安心想,如果萧善对谢追完全不放在心上也就罢了,可萧善明明想和谢追做普通夫夫,至少也会做到相敬如宾。
兰妃却不乐意。
当然,站在兰妃的立场,谢追名声有污点,配不上萧善。以她那性子,让她假装喜欢萧善她也做不来。
这么一来,萧善就夹在了兰妃和谢追中间,端看他要怎么做了。
回去的路上吉安飞快的把事情简述了一遍。
话说兰妃让谢追站在殿外时,谢追也照做了。
不过兰妃还不满意,想让他站在景兰殿外,谢追这次没同意,那是要当猴被人围观的。再说哪有新婚夫夫第一天见长辈就被人赶出大门,这事就算是放在寻常人家也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是在皇宫。
兰妃最后被翠书用皇后给劝住了。
皇后最了解兰妃的性子,知道她耳根子软容易听别人的谗言。后宫的女子心眼比筛子都多,想挑动兰妃的那一根筋轻而易举。
皇后就是怕兰妃见了谢追犯死心眼的病,所以提前给她提过醒,让她见了谢追不可太过失态。
她也知道兰妃混沌脑子不灵光,所以特意提点了翠书。
兰妃一听翠书提到皇后,心神清明了两分,也就没有继续逼迫谢追往门外面站,不过还是看他不顺眼。
谢追本就腰酸腿软,站了一会儿有点受不了,眼见兰妃一点想让他进去的意思都没有,谢追也不想委屈自己,禀告了声就在院子里找了个石凳子坐下休息。
反正在边境打仗时他也没那么讲究,有时守城墙怕敌人袭击,他们只能在换岗时休息,很多时候刚换岗就靠在墙头睡着了,至于地上脏不脏根本不在考虑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