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没有立刻下决定,他看着三人道:“这事朕会好好考虑的,太子和萧善先回去,朕同萧荣有话要说。”
萧善干脆利索的行礼,萧锦比较矜贵克制。
两人走后,皇帝看向萧荣道:“你同素安县令王鑫可有深交?”
萧荣连连摇头否认:“回父皇,儿臣同王大人素不相识,何谈深交。”
皇帝幽幽道:“既然不熟那就怪了,王鑫这折子上所提之事看似在说柳静轩实则直指太子,他怎么敢把折子送到你府上?怎么知道你会把折子拿给朕?”
萧荣张了张嘴,许久后憋出一句:“父皇,儿臣觉得京中任何人哪怕是太子接到这折子都不敢隐瞒不报。这事大抵就是凑巧了。”
皇帝点了点头,语气更加幽深:“还不算糊涂,回去吧。”
“是。”萧荣捉摸不准皇帝这话的意思,是在说他糊涂呢,还是意有所指。
还有他今日的举动是不是有点太迫切了,以至于皇帝故意说这话敲打他?想想都是萧善的错,要不是他在这里胡说不到,皇帝肯定不会这么问他。
萧荣越想心越慌,他急切的想出宫同顾广商量此事。
所以皇帝一开口让他走,他立马就走了。
看着萧荣离开,皇帝沉默了一会儿招来常乐:“派人去查查王鑫和顾广有没有什么关系。”
和萧荣没关系,萧荣那老岳父顾广可不一定。不管怎么样,都得查上一查才能安心。
常乐低眉垂眼说了个是字,悄无声息的退下。
皇帝则坐在御椅上,垂眸看向御案上带血的折子沉默不语。
***
萧善和萧锦出了乾明殿走了很远后,萧锦才长长松了口气。
他看向萧善道:“今日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就惨了。”说实话,他看到折子上的内容时,实在是吓了一跳,整个人懵了,背后冷汗都出来了。
还好,他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很快就稳住了,说话还算得体。
萧善则毫不在意的说道:“二哥,你是什么人父皇心里最清楚。事不出在你头上,父皇气极了也顶多骂你一顿。你不要想太多,也不要太担心。”
萧锦:“……”
骂一顿还不算惨?皇帝骂太子,传出去朝臣心里不知道会起什么想法呢。
身为太子,他最想得到的是平静,根本不想朝中升出一点波澜。
萧善看他一脸不同意自己的话,又叹了口气说:“二哥,你现在该考虑的是二嫂。她身子特殊,这事又同二嫂的亲哥有关。你别嫌我说话难听,一个弄不好柳静轩是要掉脑袋的。这个时候万一有个什么闲言碎语传入二嫂耳中,那二嫂激动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他非要这么说,这事萧荣知道,他要不弄个人尽皆知,萧善觉得自己可以把脑袋砍了给他当球踢。
萧锦:“……”
这么一想,被骂一顿还真不算啥。
柳家就柳静轩一个独子,平日里疼的跟眼珠子一样,柳静宜也是时常念叨。
就怕此时柳家有人心急脑子一个不清醒,会因这事求到柳静宜跟前。
想想那个场面,萧锦觉得头都大了,他神色一凛道:“我立刻回宫,下令禁止在她跟前提起此事,以免影响到她的心情。”
随即他沉默了一番,在原地转了两圈,又喃喃道:“有些事越是想瞒越瞒不住。东宫就算铁桶一块,只要有有心人在,苍蝇还是能飞得进去,这事她迟早都要知道。万一在有心人的挑唆下知道,她会觉得我是故意瞒着她,伤了夫妻感情不说,日后夫妻再难同心。倒不如现在就同她说,毕竟柳静轩有没有犯下那些罪谁都不知道,退一万步说……”
退一万步说,如果柳静轩真的犯罪,从现在道结案有那么长时间,柳静宜早已有了心里准备,也不会因此伤及身体和孩子。
柳静宜是太子妃,自打她嫁入东宫那天,想把她拉下来的人就很多。
这宫里,即便是皇帝下禁口令,也难保万无一失。
万一柳静宜月份大了,有人在故意泄露此事,那时恐怕对柳静宜打击更大。还不如一狠心趁现在开口,只要柳静宜能想通,那日后就容易防备那些别有用心之人。
萧善听他这话,咳了一声:“二哥要真做了这决定,得请个太医在东宫候着。”万一柳静宜激动起来,对身体也不好。
听到提醒,萧锦朝萧善道:“我立刻派人去请苏御医过去一趟。”多余的话他没有说,他和萧善之间,用不着说这些虚东西。
萧善:“二哥你去忙,我出宫了。”
萧锦让常安送他出宫,自己则亲自去找苏御医。
把苏御医带到东宫,萧锦就去内院找了柳静宜。
他望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柳静宜,神色有些凝重道:“有件事我要同你说,我不想你因此事受到刺激,但更不想你日后突然从他人嘴中听到这件事。”
柳静宜被他这语气这表情吓了一跳,忙道:“太子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