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噎着,关衍忙喝了一口水,把水递给他,顾九渊接过水直直倒嘴里,水沿着下颚滑落。身上又是粥又是水的,脏乱得和乞丐一样。
关衍叹了口气:“你这衣衫不能再穿了,我给你带两件吧。”
顾九渊还是没理会关衍,他喝完水就把竹筒丢一边去。
肚子里有东西垫底,胃部的灼烧感终于得到缓解,为找吃的而奔波劳碌的身体缓缓放松,疲惫感瞬间上涌。
好累,好困。
往山洞里头随地一躺,顾九渊侧着身子慢慢睡了过去。
关衍眼神复杂地盯着他瘦削的背影看了会,才转身下山。
先去地里把活干完,关衍回家后果真挑了两件自己的旧衣衫给修改了下,打算傍晚的时候带上山给顾九渊。
他十四岁的时候就一个人生活,大到修葺房屋下地劳作小到洗碗做饭缝补衣衫都是自己一个人干,他的手虽然没有女子灵巧,但活计还算不错,缝补的衣衫针脚细密整齐。
把衣衫叠好,关衍找来一截木头,打算给顾九渊做一个木碗。
忙忙碌碌一下午过去,眼看日头偏西,关衍起身去院子里把晾晒的草药收起来,又打水把菜园子的瓜果浇了一遍后,抹了把脸上的汗进厨房做饭。
他一个人吃饭饭量有限,于是每日固定做那么多,可今日忽然加多了一张嘴,还是个饿狠了的半大少年,关衍便多做了些。
把粥和衣衫放进背篓,关衍在夕阳的余晖中上山。
“关衍,这么晚了怎的还上山?”背着柴从山上下来的村人问。
“我去山洞那看看。”
村人了然,提醒道:“也不知哪来的疯子,你可得小心些。”
关衍点点头,问村人家中老母亲身体如何,村人目露感激:“现在能下床了,多亏你!”
农户之家靠天吃饭,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根本没钱看病,幸好村里有个会医术的,大伙平时摔伤发热都能给看看。
关衍面色温和地交代几句就与村人别过。
夕阳橘红的亮光落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让这个年轻的农夫更显俊朗。如若不是他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皮肤又因为常年劳作和上山采药而晒成古铜色,仅是这出色的长相和沉稳的气质说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也不为过。
村人心中感慨,决定回去问问婆娘娘家那头是否有适龄的姑娘,关衍二十好几了还未成家,他挺愿意和关衍成为连襟的。
关衍不知自己的人生大事又有一人替他Cao心上,他看向山洞的方向,默默加快脚步。
当年他父母意外去世,村里人对他照顾颇多,他心中感怀,后来因自身之故习字看书,又跟一位老大夫学习了几年,渐渐能为人看病。可惜他医术不Jing,能治好村人的脑热摔伤,却治不好自己的怪病。
思及此,关衍的脚步沉重许多。
他每月一次的发热很快就要到来……
“啊——,你个疯子找死!”
一声惨叫拉回关衍的思绪,他一抬头就看到村里的癞子举着石头朝顾九渊砸去。而顾九渊毫不畏惧,死死咬着他胳膊不松口。
“癞子,住手!”关衍大喝一声,赶忙冲上前把两人分开。
顾九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未被头发遮挡住的一只眼冷冰冰地盯着癞子。
他脑子是不清醒,但不是对疼痛没感觉。这人让他不舒服,他只是凭借本能反击。
癞子看了眼自己被咬得鲜血淋漓的胳膊,黑着脸怒把石头砸过去:“关大哥你让开!我今天要好好教训这个疯子!”
“你明知他是疯的还招惹他,这是给自个找不快活!”关衍边说边护住顾九渊躲开石头。
石头落地发出一声闷响,顾九渊立马冲出去,关衍脸色一变,急急把人拦住。
男人手臂强健,把他抱得很紧,他没法动。
顾九渊眉梢紧拧,嘴巴一张,啃在关衍身上。
关衍闷哼了声,对上他发狠的黑眸,低声道:“你乖一点,别闹,待会给你好吃的。”
顾九渊目露疑惑,不明白关衍说什么,但关衍说话的语气和神态让他感到舒服,他也就没再乱动。
“关大哥你帮着个外人是什么意思?”癞子不服气地叫道。
关衍正色回他:“我帮理不帮亲。”
癞子十分窝火:“他一个疯子能有什么理?人话都听不懂!你这般护着他,只会好心当成驴肝肺!”
关衍沉声道:“我帮他是我乐意!这会大伙都在家里吃饭,你上来干什么?赶紧回家去!你爹前几日下地干活把腿摔伤了,你回家去看着,别让他下床走动!”
癞子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可关衍在这他又拿顾九渊没办法,只好恨恨地瞪了眼顾九渊。
顾九渊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下回别再让我遇见你!”癞子气咻咻地丢下一句狠话,不甘不愿地下山去。
待他走远,关衍侧头对揪住自己腰侧皮rou的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