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茉香看到文乐从轿子里出来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站都站不稳。
文乐是镇国府的少将军,是在塞外长大的野狼崽子,是皇帝辗转反侧难以安睡却奈何不得的人。
他为什么会和傅骁玉搞在一起?
文乐把衣衫递给傅骁玉,上前两步,看着吴茉香的脸,问:“嫡长子深夜未归,是因为与本将军把酒言欢忘了时辰。这一连串的问话喋喋不休,咄咄逼人,是夫人应有的教养?”
府里的人都睡了,听见响动怕出什么事儿,都出来探头探脑地瞧,好事儿地看到了文乐连忙跑回去喊老爷和老夫人起身。
金林都在传傅骁玉向镇国府提亲,今日别是镇国府少将军心情不好来找他们不痛快的吧?
不一会儿傅盛就扶着自己母亲走了出来,文乐对待老人没那么大脾气,乖乖躬身行了个礼,说:“老夫人,在下文乐,是祭酒大人的学生。”
老夫人慈眉善目,点点头,说:“乖孩子乖孩子。这、这是怎么了?媳妇?”
被点到名的吴茉香咽了口唾沫,脑子里飞速旋转,想着应当如何应付局面。
一旁的文乐可不等她思考,噼里啪啦把刚吴茉香的话尽数转告给了两位长辈。
傅盛听到傅澈的消息,就冷了脸。
当初他包养伶人的事儿可是瞒着老夫人的,要是让老夫人知道......
果不其然,老夫人已经黑了脸,拄着拐杖说:“吴茉香!你是什么身份,对傅府嫡长子呼来喝去,你向天借胆!”
吴茉香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说:“娘,娘,媳妇错了,媳妇没有那个意思......”
老夫人懒得看她,扯回被她攥着的衣角,拿着拐杖又砸向一旁的傅盛,说:“玉儿的娘还在你就包养那伶人,竟然那贱人生了咱们傅家的种,还让血脉留到乡野去,傅盛,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傅盛被砸了个正着,四五十岁的人了,还扶着老夫人生怕对方发怒,说道:“娘别气,当心气坏身子,是儿子的不对,是儿子的过错。”
老夫人又扭头看向傅骁玉,说道:“身为傅府嫡长子,竟然让傅家血脉流落在外,今天及笄也没带回来,傅骁玉,你是翅膀硬了想分家不成?”
文乐看老夫人的火发到傅骁玉身上,张嘴想反驳,就被傅骁玉握住了手,那手心温热无比,捏了捏。
等文乐回过神来,傅骁玉已经认完了错。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说:“继夫人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念在你生下光儿的份上,不让傅盛休你。但管事的权力交予管家,你好好休息一点时间想想自己错在哪儿。傅盛,把你那些莺莺燕燕的给我收拾干净,再让我瞧见一次,休怪我不给你脸面闹到祖宅去。至于骁玉......叫人把傅澈接回来,养在......养在我这儿,你可放心了?”
傅骁玉眉头一松,恭敬地行了个礼,说:“谢谢nainai。”
老夫人头痛得厉害,让人扶着进去,傅盛人不咋样却是个大孝子,跟在后头帮老夫人宽心。
吴茉香则跪坐在地上,发簪也乱了。她运筹帷幄这么多年,为的就是管这后宅的权利。岂料这一晚上功夫,竟然功亏一篑。
丫鬟扶着人进去,一下子外头安静不少。
傅骁玉看着气鼓鼓的文乐,忍着笑意伸手戳他脸蛋,说:“澈儿可以回家了,养在老夫人手下出不了茬子,别生气了。”
文乐哼了一声,嘟囔着说:“你又没错,老夫人骂你干嘛,早知道刚刚就不跟她行礼了,一点都不公平。”
“家宅大院,最忌讳偏心,这样各打一巴掌才正常。总的来说,澈儿能回家是好事儿,等家里平静下来,我让她再做一份糖醋排骨给你送去镇国将军府?”傅骁玉说着,伸手拉了拉文乐捏紧的拳头,像刚刚那样,捏着他的手心。
马骋一看,轻咳一声把外头看热闹的人喊散开,只留下一两个看家护院的在门口。
文乐一听糖醋排骨就来劲儿了,全然忘了自己刚刚为什么生气,眨巴眨巴眼睛看傅骁玉说:“真的?”
傅骁玉点头,招文乐靠近些,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现在,很想吻你。”
每回看到你那样不设防地看着我,我就想吻你。
文乐猛地收回手来,夜色不明朗,却能感受到自己耳边的滚烫。
“我、我得走了。”
傅骁玉遮掩不住地笑,说:“我让轿夫送你。”
文乐摆手,说:“城南城北一个大对角呢,我自己走,你赶紧休息吧,明儿还要上朝呢。”
“你怎么——”
走字还没说出口,文乐一脚踏在阶梯上,使着轻功一溜烟就没了。
傅骁玉看着消失在楼边上的灰色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按着夫人的轻功,以后吵了架想哄哄对方,可还得求着他别使轻功。否则怎么追得上他呢。
傅骁玉想着和文乐的婚后生活,连吵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