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思竹梳头,文乐听见里屋的傅骁玉一点不见外,大剌剌地说道:“嫁衣洗干净收好了,弄坏了一点,仔细着你们的皮。”
小子们被少夫人吓得够呛,连声答应。
文乐忍不住羞,红着耳朵玩桌上摆放着的发带。
思竹从镜子里看到文乐的面色,也是觉着新鲜。
当初把草原狼摁到沙坑里,用那银枪捅个对穿的百夫长,如今为了一句话都能脸红。
马骋习惯伺候傅骁玉,见文乐这儿没自己能帮上忙的,开了衣柜,取来一件墨蓝色对襟长袍。
傅骁玉接过换上,长发还未绑起,披散着,被他往后抹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马骋瞧了一眼,轻咳一声说:“主子,要不换换?”
傅骁玉挑眉,顺着马骋指的地方一看。
这对襟袍子是好看,就是有些遮不住脖子,那一个个像蚊子咬的小红点,要让小丫头瞧见,估计都得羞回屋里去。
傅骁玉显然不是小丫头。
他左瞧瞧右看看,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马骋:“......?”
两人由着人带领,到老夫人的佛堂外头。
磕头、敬茶。
傅骁玉接了紫琳递过来的盒子,喊了声:“nainai。”
老夫人点头,对他这个孙媳妇儿是喜欢谈不上,讨厌也谈不上。虽说早前带了些祖君那边的意思,但看傅骁玉没跟文乐说,文乐也愿意嫁娶,估摸着两人心也在一块儿。
儿孙自有儿孙福,要是文乐哪天不喜欢了......
老夫人拿着改口茶喝了一口,说:“天热起来了,乐乐别贪凉,多注意身子。骁玉也是,文乐与熟稔之人爱耍些娇气,万万不可凡事顺从他。”
傅骁玉是巴不得文乐娇气娇气,这话可不敢与老夫人说,行了礼答应。
两人出了院子,老夫人跪坐在蒲团上念经,一旁的紫琳笑嘻嘻地跟着跪坐下,问:“老夫人,这孙媳可还成?”
老夫人眼睛都不睁,轻哼一声说:“那小子,敞着衣领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耍这些小聪明倒是耍得转。”
紫琳想起那傅骁玉的脖颈,也有些脸红,说:“至少说明少爷喜欢嘛。”
老夫人睁了眼,想了想,说:“乐乐脖子上挂着那玉扳指,是傅家祖传,傅骁玉对文乐是有了心的。”
玉扳指?
紫琳回想了一番,说:“那竟是傅家祖传?”
老夫人也不想多说,拍拍紫琳的手,说道:“家大,你一个女儿家帮着管家一天到晚在外抛头露面的,苦了你了。”
家里就文乐一个男儿,还得入宫伴读。
老夫人礼佛,不常管事。
管家到底是外人,紫琳不敢事事交予他,又要伺候老夫人又要管府上的事儿,人消瘦得厉害。
紫琳笑着握住老夫人的手,说:“紫琳不苦。”
老夫人想想,说:“文乐既已娶妻,家中内务的事情,慢慢地交过去吧。”
紫琳点头,又偷笑,说道:“咱们镇国府的库房钥匙还在少夫人那儿呢。”
想起当初文乐抢了管家的库房钥匙给傅骁玉,那围着傅府好些日子的地痞流氓,把那厚着脸皮的官员气跑的事儿。
老夫人也觉着好笑,想那傅骁玉一介书生,却有这般Jing明性子,到底是商贾出身。
回了自己屋里,文乐有些无所事事,干脆拿了银枪在院子外练了起来。
银枪上头刻着镇国府的将徽,下头还挂着小老虎的木雕,原本威风凛凛的武器,凸显了一丝孩童稚气。
马骋搬了摇椅在外头,不消一会儿功夫,就摆上了水果糕点,还有热乎乎的茶。
傅骁玉躺在摇椅上,拿着一本话本,晃悠晃悠,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文乐的枪法。
思竹进院的时候,就瞧见这么一幕。
傅骁玉躺着,舒舒服服。
文乐耍枪,满头大汗。
思竹:“......?”到底谁才是这偌大的镇国府的主人!
一整套枪法有三百六十五式,全套练完,得有一番功夫。
收了银枪,文乐口渴得紧,凑到傅骁玉跟前,把那桌上的凉茶一并喝了。
傅骁玉拿着帕子给他擦汗,说:“耍得漂亮。”
这话文乐从小听到大,那些边关的将领叔叔伯伯老说。可这话从傅骁玉嘴里出来,文乐还是听出了一丝甜味,抿着唇笑笑。
傍晚的时候,盛夏过来了,依旧提着她那个小花篮,进了屋后给文乐行了礼,再看向自己主子。
思竹满意地点点头,傅骁玉手里的丫头小子倒还是有眼力见。
“回门的礼,置办了这些,主子您瞧瞧,有没有需要改动的?”
文乐偏着头想看,傅骁玉察觉到了他的心思,直接招人坐在自己身前,搂着他的肩膀。
文乐没有侍妾,更没有通房,嫁娶之事和傅骁玉都是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