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骁玉洗净了手,说:“去瞧瞧。”
马骋拿着土将火熄灭了,从后腰处拿出一把手掌大小的匕首,悄声前去。
半刻之后,马骋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中年人,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马骋俯身说了几句,只见那几个中年人上前,对着傅骁玉抱拳行礼,说道:“谢谢公子相救!”
这几个中年人是陆洲雷鸣镖局的镖师,这些日子送镖去徐州后回陆洲,不料被几个宵小拦下。
傅骁玉捏着腰间别住的玉骨扇说:“几位看上去武功高强,怎会斗不过几个无名之辈呢?”
领头的那个及其壮实,说道:“我们的吃食让人动了手脚,除开我们几个只吃干粮的,其余十多位兄弟都中了招,现在还昏迷着呢。”
傅骁玉勉强接受了这番说辞,笑了下说:“原来如此。”
领头的那个扫了眼马骋,又看看傅骁玉,说道:“公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问问公子可否愿意与我们共同去往陆洲,我们还有人要护送,可如今兄弟昏迷的昏迷,受伤的受伤。在下看这位马兄弟武功高强,若是能与公子一同去往陆洲,雷鸣镖局就算欠下公子您一个人情。”
傅骁玉玩了玩扇子,说道:“这是说的哪儿的话?能不花钱得几位壮士护送,也算是傅某的运气好。”
等人散了,马骋才重新燃起了火,说道:“主子,雷鸣镖局奴才听说过,在陆洲十分有名,也做周边地界的生意。但这伙人来历不明,不一定真是那雷鸣镖局的人,需不需要奴才......”
“不用。”傅骁玉托着腮帮子,兴趣缺缺地看着火苗,说道,“这一路属实无聊,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多个乐子。”
马骋:“......”
于是,两路人合成了一路。
傅骁玉下马车的时间多了不少,对方这次从徐州护送的镖是一个人,还是个十二三的小少爷,看着傻不愣登的,模样讨喜,笑起来两个梨涡,不谙世事的模样讨人喜欢。
听镖师的话,那小少爷姓于。
那于小少爷特别喜欢缠着马骋,说要找他学功夫,马骋对付过匪徒,杀过死士,哪怕是伺候自家少爷也是习惯对方的冷言冷语,头一回让一个软乎乎的少爷缠住了,马骋是叫苦不迭。
傅骁玉坐在树下吃干粮,再金贵的人,也难逃糕点吃完后的窘境。
背后窸窸窣窣的,不一会儿冒出个脑袋来,于小少爷笑嘻嘻地看着傅骁玉,说道:“马骋说你的武功比他还高,是真的吗?”
傅骁玉一双沁了冰的眸子往马骋身上一撂,马骋立刻躲到树后头,与那镖师谈天说地去了。
“我不会武。”
“怎么会呢?那马骋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做你的仆人,我花了好多钱挖他,他都不过来。”
傅骁玉懒得说话,闭目养神,耳朵边萦绕着那于小少爷的话。
“你叫什么啊?”
“你家在哪儿?徐州吗?”
“我瞧着你像是及冠了,你的字叫什么?”
“你为什么不爱说话呀?是不是不舒服?”
“这次去陆洲你是寻亲吗?还是做生意?我瞧着你就像是个做生意的。”
“你真的不能教我武功么?我可听话了,又爱学,连家里夫子都夸我用功呢!”
傅骁玉咬紧了压根,撑着眼皮子看向于小少爷,认真问道:“你家里人真的没有嫌过你烦吗?”
于小少爷瞪着大眼睛眨巴眨巴,说道:“当然有啊!”
傅骁玉:“......”
“打是亲骂是爱嘛!我就当他们在爱我嘞!”
傅骁玉:“......”真想回到过去给那个同意一同前去陆洲的自己一巴掌。
好不容易送走了粘人的于小少爷,傅骁玉耳朵都要起了老茧。
傅骁玉嫌于小少爷吵闹,特意让马骋加快速度。
两日之后,终于到达了陆洲。
四季如春,不是虚名。
放在金林,只怕老早就冷起来了,而陆洲依旧是春日的温暖,甚至还有怕热的年轻人高高挽起袖子,露出小臂的线条。
傅骁玉进了城就与雷鸣镖局分道扬镳,压着马骋住到了与雷鸣镖局完全相反方向的客栈里。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又换了身轻薄的衣裳,傅骁玉在包袱里,发现了一件不属于自己的亵衣,尺寸一瞧就是那没良心的文乐的。
傅骁玉捻着那亵衣,失笑后,将亵衣塞到了枕头底下,心想着,聊胜于无。
陆洲城并不大,没有不夜城的热闹,也没有金林那般繁华,除了普通,就是普通,甚至没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
傅骁玉身着一靛蓝色长袍,外衫上暗绣着朵朵祥云,拿银丝勾线,价值千金。头上的玉冠也十分贵重,怕是只有皇宫里的巧匠才能雕刻出来。
及冠后,傅骁玉以往藏匿在头发下的凌冽,便不加修饰地展现出来。尤其是在天高皇帝远的陆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