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就只是喜欢白色,喜欢望着天边发呆,喜欢……天道传人这个位置。
“嗯,我帮你抢过来。这次一定抢过来。你再等等。”
天道因为天地化育傀儡之术灭真玉王朝满门,让真玉的太子死无葬身之地,那他就用天地化育之术玩弄所有人的生死。
他勾了勾手指,空荡得犹如供奉亡灵的神庙一样的殿堂里,无数被禁锢Cao纵的天地灵气和诅咒死气交汇,描绘勾勒出一个飘渺虚无的身影。
那个人穿着一身红衣,头发像霜月银白,轻轻散落下来,靠着一棵树,翡冷色的眼眸微敛,望着远处天青色的天际,神情安静放空,像是在发呆一样。
九百年前,还叫作云榭的少年,稚嫩的面容冷峻,目不斜视,抿着唇一遍一遍挥剑,雪白的剑影交织成一片虚镜,映出那个人的画面。
“都还没有变强,走到面前去,说一句话……就那样死掉了。”
他抿着唇,面无表情望着消散的诅咒死气,抬手捂住眼睛,肩膀微微颤抖。
所以,天道也去死好了。
……
段凌会被雩雳叫去,冶昙一点也不意外。
“知道叫你来是做什么吗?”雩雳的声音气若游丝一样,好像下一秒就会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冶昙眼底恹恹,眼眸微微放空:“他不是进入内门了吗?我应该完成了长老的吩咐才是。您不满意吗?”
天书提醒:【你态度好一点,段凌可不敢这么对雩雳说话。】
雩雳本没有看祂,听了这话,微微一顿,缓缓抬眼瞥了眼。
他当然清楚,赵夜入内门这件事里,段凌几乎什么都没有做,这个人居然还敢这么对他说话,心里是一点数都没有。
若是其他人被雩雳这么看一眼,早就瑟瑟发抖浑身发寒,甚至跪地求饶。
段凌却微微蹙眉,像是被无理取闹了一样。
但雩雳就欣赏不正常的人呢。
“内门还有两个弟子,时宣和柳眠眠。柳眠眠不用管,我要你跟着时宣,成为他最信任的人。做不到……”他顿了一下,“或者什么都不做,你知道前几天来杀我的那个刺客吗?”
冶昙眨了一下眼睛,微微偏头望着他,无辜放空:“嗯?”
雩雳无声叹息,眨了眨眼,难得好脾气看着他,像说一个秘密一样的语气:“第一天刺杀我时候,就被我杀得尸骨无存了。”
冶昙:他想让我称赞他厉害吗?
天书迟疑:【好像是的。但,好歹是个侍宸长老,不至于吧。人类在这种应对上司的场合,摸不着意思的时候,通常说‘嗯’‘哦’‘啊’就好。】
冶昙:“哦。”
他的样子就好像被这个消息镇住了一样。
“那为什么长老要放出消息说,杀手潜藏在外门弟子中?”
雩雳一手撑着侧脸,淡淡梦呓一样的声音:“因为,真的有杀手潜藏在外门弟子当中了啊。”
让人浑身起一阵寒意。
“对方当机立断元神逃逸夺舍了,运气好,可能还已经进了内门。”
冶昙看着他:“所以,你是要我保护时宣?”
雩雳轻缓颌首,眨了一下眼。
他连如此正常的时候,都显得说不出的神经质,却下达了这么正常的一个命令。
“我明白了,会做到的。”
“做不到也没关系。”
冶昙都准备走了,被对方的话一怔,看向他。
雩雳撑着侧脸的手指轻轻点着脸,百无聊赖:“到时候,就说夺舍的杀手是你,让其他人杀了你。落月天城城主府,跟你一起万劫不复。”
冶昙没有说话,眼眸半敛静静。
段凌的眼神让雩雳顿了一下。
——这个神情,有些像那个人了。
他心情没由来的不好,但,这里是那个人才现身过的地方,即便只是一道虚影,他不想杀人。
雩雳左手向外挥了一下,轻飘飘的:“滚吧。记得,要把时宣看作是至高无上的主人,时时刻刻放在心上眼底,你得是他最听话的一条狗,愿意随时为他去死。”
冶昙轻轻摇头,向外走去。
冶昙:“我觉得他自己就已经做得挺好了。”
祂之前和裴英关在一起的时候,裴英自言自语说过,雩雳对暄叶抱有一种疯狂病态的情愫,所以,他虽然和其他九侍宸一样肆意扩张权势,一旦在暄叶面前,他仍旧会做回暄叶的狗。
所以,尽管所有人都怕雩雳,但只要活着不死,求到心软温良的暄叶面前,暄叶一句话,雩雳可以毫不犹豫吐出吞进嘴里的rou,甚至,自断臂膀。
当初的封不渝和十二峰主,就是因此,被雩雳毫不犹豫地放弃了。
暄叶的一个眼神,可以让雩雳违背一切原则。
如果说雩雳是一条疯狗,暄叶就是唯一能制止疯狗发狂的主人。
不仅如此,其他九侍宸也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