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耶皱眉:“使团中那么多人,会是谁跟乌帖木做交易?”
阿布图问:“你了解盛国行政版图吗?”
“不了解。”
阿布图目光灼然:“东部草场与庆州只相隔一个吉州,而楼世子,就是庆州的世子。”
赛耶:“……”
所以是楼世子跟乌帖木做交易,救了左贤王?
“他真有这么好心?”
阿布图摇首失笑:“好心有,但更多的恐怕是为了布局。”
他跟赛耶细细分析:“他救我一命,便已回报了恩情。他将我带到东部草原,护我周全,恐怕是想让我走乌帖木的旧路。”
楼喻可以与乌帖木合作干掉他父王,必然也可以联合他干掉以后的乌帖木。
阿布图由衷笑了:“赛耶,你看,盛国人真的很聪明。我一路上想了很多,终于想通了父王、阿巴鲁和楼世子各自的谋划。”
刺目的雪色钻入帘缝,照在阿布图英俊的脸上。
他目色深远,带着些向往。
“赛耶,我要学的还有很多很多。”
赛耶诧异:“学什么?”
阿布图意志坚定:“学中原文化。”
“左贤王,咱们学了中原文化又有什么用呢?不还是被人掳到这里了吗?”
阿布图道:“因为咱们只学了点皮毛,画虎不成反类犬,咱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将骨突王、阿巴鲁和楼喻三人的谋划一点一点讲给赛耶听,听得赛耶的嘴巴越张越大。
听完整场布局,赛耶人都傻了。
他忍不住道:“您这些都只是推测。”
阿布图笑回:“等楼世子来了,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他会告诉你?”
“会的吧。”阿布图郑重看向他,“赛耶,以后我不再是左贤王了,你就叫我名字吧。”
赛耶却道:“在我心里,您永远都是左贤王。”
“咱们以后要同东部草原的部族或者盛国人打交道,需得隐瞒身份。”
“好吧。”
赛耶想了想,又问:“如果楼世子真的要扶持您与乌帖木对抗,您会答应吗?”
阿布图沉思良久,叹道:“我也不知道。”
漫天飞雪,北风呼号。
楼喻一行人终于抵达营地。
风雪中,营帐整齐排列,仿佛等待检阅的士兵,凛冽而肃穆。
三百轻骑立刻跪迎世子殿下。
楼喻温和道:“雪地凉,都起来吧。”
“禀殿下,阿布图和赛耶均在帐中,殿下可要见他们?”
楼喻惊讶:“赛耶?”
“赛耶企图掳掠阿布图,属下便将他扣押了。”
“做得不错。”楼喻夸赞一句,随后道,“带我去见他们。”
阿布图和赛耶正无所事事,忽然一阵寒风裹挟着雪花闯入帐内。
两人抬首看去。
世子殿下足踏飞雪而入,神采英拔,惊心眩目。
他身旁站着一个青年,同样长身鹤立,俊美无俦。
二人气场极为契合,可谓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阿布图怔然几息,方回过神来,平静开口:“楼世子,又见面了。”
楼喻在他面前坐下,霍延站他身后侧,兢兢业业地当一个护卫。
“阿布图,请恕我先前无礼。”楼喻笑道,“之前使团遭遇狼群,幸得阿布图派赛耶都尉搭救,此恩不能不报。”
赛耶忍不住问:“既然要报恩,为什么还要将我们绑起来,直接放我们走不就行了?”
“乌帖木掌控了北境大部分地域,你觉得你们能逃得了?”
赛耶:“……”
阿布图忽道:“楼世子在王庭翻云覆雨的手段,令我佩服。”
楼喻微讶:“阿布图不在其中,却能参透局势,楼某也相当佩服。”
“如果说乌帖木和颂罕是杀了父王的凶手,那么楼世子就是帮凶,楼世子将我掳来,就不怕我反咬一口?”阿布图盯着他问。
楼喻笑问:“反咬什么?”
“难道楼世子不是打算让我与乌帖木对抗?”
楼喻一愣,不由笑起来。
他摇首道:“有阿巴鲁和培努在,想必乌帖木已经很头疼了。”
阿布图:“……”
他有些看不懂了。
楼喻善意为他解惑:“在王庭时,我看你驱赶马群时乐在其中,养出来的马也都膘肥体壮,是养马的好手,所以,你替我养马吧。”
阿布图:“……”
虽然乌帖木确实说过“养马”这条路,但他没想过楼喻是真的要让他养马啊。
他不可置信问:“你说真的?”
“真的,不仅要养马,还要养牛和羊。”楼喻相当认真。
赛耶也颇觉无语。
所以说,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