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太子也是一条人命,他竟然就这般轻飘飘地说出口。
他的心已变得这般冷硬了吗?
楼喻不由看向霍延。
“你觉得我心狠吗?”
霍延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说道:“他是太子,他曾身居高位,他曾有无数种办法可以让大盛恢复秩序,可以让百姓不受战乱之苦,但他没有。”
可眼前这人,即便处于弱势,也不忘克尽厥职、安民济物。
太子没有做好自己的本分,沦落成为别人争权夺利的工具,与楼喻又有何干?
“阿延,我没有退路了。”楼喻垂眸低声道。
走到这一步,不成功,便成仁。
他不能输。
也输不起。
霍延半蹲在他面前,拢住他的手,低且坚定道:“你不会输。”
“你有我们,有庆州的百姓,有余下七州的百姓,我们心甘情愿奉你为主,也只有你才有那个资格登庸纳揆。你是社稷之幸,百姓之福。”
如果连这样的英主都不能问鼎天下,那大盛的江山是真的要亡了。
楼喻回握住他,目光逐渐坚定。
“我不会输。”
十月十五,楼喻亲征,率四万庆军从庆州出发,往桐州进发。
四万人马不算少,也不算多。
他估算过汤诚和越王的兵力。
汤诚虽有八万边军,但边疆还需驻守,他最多只能带四万回京勤王。
越王之前有兵力四万多,在和朝廷军打了几场之后,损兵折将,就算重新招兵买马,也不过四万。
大家兵力都差不多,彼此牵制,谁也动不了谁。
那么史明呢?
他当初带了五万兵力攻取京城,折损了一些,但又用京城原本的兵马补充了一些,估计有六七万兵力。
至于剩余的京城驻军和京畿驻军,估计都已经散了。
还有之前跟越王打得火热的三万朝廷军,如今已毫无音讯,应该是无处可去,就地解散了。
以十二万兵马对阵六七万,看似颇占优势。
但京城固若金汤,易守难攻,不过两倍的兵力压制,想要真正攻下是极其艰难的。
更何况,庆军、越军、西北军三方面和心不和,他们的盟约关系极为脆弱,想要同心协力攻下京城可谓是难上加难。
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不管怎么说,勤王宜早不宜迟。
得益于吉州加工厂,庆军这次带足了nai粉和rou松,营养高,保质期长,携带便利,倒是减轻了辎重,提高了行军速度。
楼喻还安排好了后续的粮草补给,所以庆军并无后顾之忧。
四万兵马浩浩荡荡,经过宜州、莱州等数个州府,于十月底抵达桐州地界。
他们在离桐州城五十里外安营扎寨。
守城的是张显,本来有五千兵马,但史明听闻庆军要攻桐州,又给他增派了三千兵力。
八千人对四万人,不是不能守。
但会守得很艰难。
可史明已经抽调不出更多兵马了,面对三方夹击,他能做的只有死守京城。
与此同时,汤诚率四万西北军,越王率四万兵马,分别从西北、正南向京城进军。
在太子勤王的号令下,各地州府大开方便之门,让他们得以顺利赶往京城。
“报——西北军还有三日抵达京城!”
“报——越军还有两日抵达京城!”
“报——庆军已抵达桐州!”
一道又一道急报,让史明心惊rou跳,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不由扪心自问,自己真能守住这座金碧辉煌的城池吗?
他恶狠狠地问杜迁:“你怎么还不动手?”
还不快杀了楼秉!让他们的盟约破裂!
杜迁垂眸,掩住眼底的厌恶,Yin沉沉道:“陛下请息怒,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
“时机!时机!你别再跟朕提什么时机!你告诉朕,到底什么时候能成?嗯?”
史明坐在龙椅上无能狂怒。
杜迁依旧是那句话:“请陛下息怒,再耐心等一等。”
史明:“……”
桐州城内,张显召集手下商讨军情。
“侯爷怕什么?当初正乾帝派几万人来打桐州,都没能打下来,庆军总不能比正乾帝养的兵还厉害吧?”
张显攻下桐州城后,就被史明封了个侯,正高兴着,谁料庆军要打过来了。
他之前能打下桐州实属侥幸。
虽然驻守桐州的将士没什么能耐,但要不是孙信给他出了好主意,他也不会那么快拿下桐州。
想到这,他便问孙信:“孙校尉,你觉得怎么样?”
孙信憨笑道:“侯爷,小人都说了,您是将星下凡,没有您破不了的城,也没有您守不住的城。更何况,庆州那么偏那么远,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