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曾经在楼喻手里败过太多次,还葬送了自己的儿子,杜迁潜意识里已经对楼喻产生了一种畏惧。
他不敢在楼喻全盛时作乱,他只敢趁着楼喻身陷桐州时进行谋划。
可他忘了,这是战场,楼喻的那些鬼蜮伎俩在这里根本没用!
即便他现在杀了楼秉,楼喻又能如何?
他依旧被拦在桐州之外。
汤诚夺取京城,一定会铲除楼喻;汤诚失败了,史明也一定会铲除楼喻。
不管怎么样,楼喻必定会死!
想通之后,杜迁整个人都意气风发起来,浑浊沧老的眼睛里,骤然爆发出强烈的Jing光。
那是对复仇的势在必得。
“陛下,臣立刻派人除掉楼秉!”
西北军帐中。
汤诚正和军师研究京城布防,忽有手下进来附耳几句。
汤诚眉梢一挑,“终于动了?”
他和杜迁打过交道,怎么可能不清楚他的手段?
杜迁能在霍义身边安插自己,自然也能在自己身边安插别人。
这个道理这么简单,杜迁真把他当傻子?
即便不去打探,汤诚都能想到京城那帮子人会想出什么主意阻碍自己攻城。
无非是太子身死。
太子一死,三军盟约解除,京城还没打,他们就会内讧。
招是好招,只是用烂了,变成了废招。
想杀太子,没门!
汤诚毫不留情地斩杀了刺杀太子的细作,将人头挂在营地前,好让京城的探子瞧清楚。
消息传回京城,杜迁瞬间怔住,在史明的咆哮下,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随后直接喷出一口血,倒地不起。
得知杜迁刺杀太子失败,楼喻心情很复杂。
他召集众将在帐中开会。
“史明欲杀太子,破坏三方盟约,不过被汤诚发现,细作已被斩杀。”
周满心细:“殿下一直不攻桐州,就是在等杜迁的动静?”
“不错,”楼喻面色沉肃,“而今太子尚在,就算咱们攻入京城,也得大开城门,迎接太子入宫。”
李树眉头皱得死紧:“那咱们还打不打?”
“当然打,”楼喻道,“太子登基,总比史明登基对咱们有利。”
霍延亦道:“不仅要打,还要第一个攻入京城,取首功。”
“那咱们岂不是亏了?”李树嘀咕一句。
“倒也不算亏。”楼喻笑道,“汤诚想当皇帝,越王也想当皇帝,但是有太子在,他们都当不了。”
他们三个人彼此牵制,谁也动不了谁,那就只能推选出一个最合适的人出来。
太子名正言顺,性格温和懦弱,容易掌控,对他们三个来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平衡木。
既然事已成定局,楼喻自然得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他问霍延:“斥候怎么说?”
霍延回道:“京城如今正大开城门,令京畿百姓运粮入城。”
“史明疯了吗?”李树不解,“他现在开城门,就不怕大军打过去?”
周满道:“咱们被桐州挡住,西北军和越军也停滞不前,他们是想趁此机会,将周边物资全都收集入城,打算在城内跟咱们死耗吧。”
西北军和庆军离得远,粮草补给困难,越军又是一群乌合之众,要是史明真的死守京城,仅凭三军加起来不过十二万的兵马,很难真的攻入京城。
“那该怎么办?”李树心焦。
楼喻和霍延对视一眼。
霍延开口道:“奇袭。”
“怎么奇袭?”
楼喻道:“趁史明、汤诚、越王还没反应过来,咱们迅速拿下桐州,封锁消息,趁京城城门大开之机,奇袭京城。”
汤诚和越王不是在等桐州形势吗?
楼喻就打一个时间差,让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必须要占据勤王首功,这样才能跟太子谈条件。
李树:“可是,咱们怎么迅速攻占桐州?”
楼喻笑得高深莫测:“等。”
金乌西坠,暮色降临。
张显站在城楼上,远眺庆军的营帐,心情很烦躁地抱怨:“他们到底打不打啊?那个什么世子,是带几万人来野游的吗?”
要打就打,不打就滚远点,老是搞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真的很烦人!
孙信说道:“小人估计他们是怕了将军您的威风!您想啊,他们要打桐州城,总得先打听打听守城的是谁吧?这一听您的大名,可不就怕了吗?您可是将星在世,他们不敢攻城也情有可原嘛!”
张显被他捧得飘飘然,不由咧嘴大笑:“他们要真敢打来,看本将军不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将军,小人估计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不敢攻城,”孙信提议道,“咱们弟兄这几日都提心吊胆的,觉睡不好,饭也吃不好,明显士气有些低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