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老子的!谁他娘绑的老子!老子踢废你的蛋——”
“将军。”
孙信沉声打断他的话,神情严肃正经,跟平日里的憨笑判若两人。
可张显并没有反应过来,依旧像以前一样命令他:“你还不快给本将军解开!到底是谁绑的老子?”
孙信只是俯视着他,没有伸手。
“将军,我们赢了。”
“什么赢了?”张显一脸茫然。
“昨夜庆军攻城,咱们守城胜利,把庆军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张显瞪大眼睛:“你是在做梦吗?”
他倏然反应过来,“你说话怎么变了?!”
不仅仅是口音问题,就连措辞也变得文雅许多。
孙信道:“等天明,咱们就押着庆军俘虏回京。将军,您立了这么大的功,史明肯定会封你个国公当当。”
张显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了。
他看着熟悉的营房,感受着外头诡异的寂静,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呼吸变得粗重急促。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一直都在骗老子!”
孙信继续自顾自道:“还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咱们成功擒到了庆王世子,到时候由您亲自押解入京如何?”
“你是西北军的人?还是越王的人?”
孙信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反而转身面向门外,俯身一拜。
“属下参见主公!”
楼喻踏入营房,霍延紧随身边。
二人皆面如冠玉,凤表龙姿。
“起身吧,这些时日辛苦你了。”楼喻温和笑道。
孙信神情激动道:“属下不辛苦!”
楼喻亲自将他扶起,又转身看向张显。
“张将军,幸会。”
张显愣愣问:“你又是什么人?”
楼喻不回他,只递了一个匣子给孙信,淡淡吩咐:“喂他吃下。”
孙信依言照做,在张显惊恐的眼神中,将一个不知名的、冰凉的、坚硬的东西塞进他喉咙里。
东西滑溜一下进入食道。
“你给老子吃了什么!”
楼喻问:“你是天圣教教徒,不知可曾听说过南疆蛊术?”
“……”
他们建立的天圣教,其实教义都是从别的教派中剽窃过来的。
就算没亲眼见识过蛊术,但也听说过一些关于蛊术的事迹。
听说要是被下蛊的人不听下蛊人的话,就会肠穿肚烂而死,死后还只能下十八层地狱。
张显是害怕鬼神之说的。
他抖着声音问:“你、你喂我吃的到底是什么?”
楼喻笑得格外温柔,说出的话却令张显如坠冰窟。
“一种会钻破肠子的小虫子哦。”
张显瞬间崩溃:“求求你放了我,这城我不要了,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我保证不会再出现……”
“闭嘴。”楼喻冷冷打断他。
张显立刻噤声。
“只要你听话,我就给你解蛊,否则你就等着活活痛死。”
“我听!我听!”
他本就不是什么有底线的人,跟着史明不过是因为有条出路而已。
现在人都快死了,还在乎什么忠心不忠心?
说白了,史明手底下的人,都是一群贪婪自私的小人。
大难临头,谁都想飞上一飞。
庆军悄无声息进入桐州城,斩杀了天圣教其他小头目,只剩下张显一人。
楼喻有时候觉得古代通信实在不方便,有时候又觉得通信不畅倒是一件好事。
本来是庆军攻下桐州城,但只要稍稍改动一下,便可暂时向世人呈现出一个假象——
庆军攻城失败,狼狈溃逃,庆王世子及一众庆军被俘,由张显将军亲自押回京城领功讨赏!
这是楼喻奇袭京城的计划。
他要先麻痹史明,让史明误以为庆王世子失败被俘。
如此一来,史明必定大喜,说不定还得与群臣宴饮作乐。
张显听罢,终于明白眼前之人到底是谁。
他就是庆王世子!
这位庆王世子竟然那么早就开始布局,他在自己身边安插细作,又怂恿自己驻守桐州城,就是为了这一天!
他骗了所有人!
张显忍不住问:“你们攻进城这么久,就不怕已经有人去京城通风报信了?”
他之前一直昏睡,不知楼喻他们是如何攻城的。
孙信“善意”解释:“是城门守卫亲自开门迎接我们入城的,耗时不过盏茶工夫。”
且他们入城后,立刻封锁所有城门,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张显:“……”
孙信又道:“京城忙着收集物资,现在乱得很,估计没人在乎桐州的事。”
说句实在话,现在的京城,可能只有史明